被戒断症状折磨了好一会后,他终于听到上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死了没有?没死的话说句话。”
由于是隔着石头这种固态介质,那声音传来时很闷、很低,但方歌还是分辨得出这语气:是袁雪的。
当即,方歌想到的是:“她没事,实在太好了。”想罢,他抬头望了上去,回应道:“是你吗?袁雪。严妍也没事吧?”
“是我。”说完这两字后,她沉默了一会,“她、她也没事啊!”
在井边的她拿着两包血,一脸不悦,暗暗说道:“就只会关心她。咋不关心关心你老婆?咋不关心关心我?”最后这句才是重点,才是她想问的。
说完后,只见她吃力的推开石块,将两包血塞进了缝隙里。
借着透射进来的月光,方歌看到两包血的时候,有种想要去喝的冲动。但上半身一前倾,他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不行!我要戒掉。”
想罢,他又背靠石壁,仰着头舒出了一口长气。
皎洁月光下的袁雪急了,在上边皱着眉头说道:“你倒是喝啊!我好不容易才滥用职权给你偷来的!现在是玩怎样?还不好意思了?”
“不是。”方歌合上眼,乏力的摇了摇头,“我想戒掉。”
隔着好几米高,袁雪都看出他很是痛苦,不禁心软,“又没说不让你戒。只是你被关在这里一天了,什么都没吃不行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就将就吃点血吧!”
说话时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方歌的感受。因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方歌这个人,或许由于太过独立坚强,有些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自尊心都强得要命。
可是尽管她这么说,方歌还是落寞的独坐一角。宁可忍受着痛苦煎熬着,都不愿意去接受她的帮助。因为心底里知道:她给自己的这种帮助是错的。
“你怎么了?是不是死了?”袁雪又一次问道。
方歌这才气若游丝的回应道:“没有。还死不了。但是,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就杀了我吧!我不想一辈子靠血为生。”
“想死啊?有机会的。”袁雪索性趴在缝隙上,那长长的头发便是垂在了脸颊两边。话说她今晚为啥不扎马尾了呢?或许是故意要卖弄风骚吧?可是要卖给谁看呢?不言而喻。
当方歌抬起头时才注意到,便转移了话题说:“陪我聊聊天吧!不然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呢!”
“可以啊!聊什么?”之所以故意精心打扮,她就是为了给方歌看的。听方歌要她留下,她自然也是不亦乐乎。
方歌想了一会后,道:“你有没有见过轻尘?”
“见过了。”莫名的,她感觉心里有些落寞,“她没事,就是担心你。”
方歌这才点点头,低着头,望着前面的黑暗,干涩一笑,道:“这就好了。如果我死了,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这算是我的遗愿。”
袁雪却是说道:“她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我将来可还是要嫁人的。”最后这话,袁雪说出时,心里想的是:看看方歌会不会在意。假如在意了,就证明方歌喜欢自己。
她爱一个人求的很简单:那个人也喜欢自己就行。
而方歌的回答则是:“不帮也算了。我相信轻尘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至于后半句,方歌听而不答,看来是不在意的。
这话顿时就让袁雪不乐意了,她用力挪上石块,边挪边说道:“不管你了,我先走了。一会要是被人看见,我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方歌只是挥了挥手,道:“走吧!”
离开的时候,袁雪独自漫步在花园中,心中满是对方歌的咒骂:“你个直男!压根不解女孩子的心思。为什么我这么了解你,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做这么多我为什么?”
假如这些话让以前的方歌听见,他恐怕只会是睥睨,心道:“呵,女人!难道不知道我要的只是轻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