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护短

    “母亲认为月儿砸不对？”欧阳志德声音有些冷淡，语气又十分平平，让人都不太清楚，他说出这话是喜是怒，哪一个情况多一点。\[四库*书*小说网siksh\]舒榒駑襻

    老宁氏冷哼，面色还没从刚才听到消息后盛怒中回过神来：“自然是不对，难道她府中这么胡闹，带明月阁下人砸了长辈院子，我还应该歌颂她做好不成！这将军府何时这么没规据了，我可从来没这样教育过她们！”对于儿子多次护着欧阳月，并且隐隐有与她作对意图，老宁氏也很耿耿于怀，她心里不舒服，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欧阳志德眸中闪过什么光芒，随即隐下去：“月儿不该去砸明姨娘院子，这一点我也如此认为。”老宁氏却有些奇怪了，只是却听欧阳志德声音又冷了一下道“月儿是不该去砸长辈院子，可是，难道母亲觉得明姨娘行为是对？”

    “儿子当母亲一直想府中再多些子嗣，母亲才那般疼爱花姨娘，难道这些都是假不成？”

    老宁氏自然摇头：“当然不是假，你现只有欧阳童一个儿子，那孩子身子一直以来都十分弱，怎么可能继承你衣钵，将军府自然还需要健康子嗣才行。彩月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花姨娘好不容易才怀上，我们该紧张万分才是。”

    欧阳志德面上不禁带着几分嘲意：“所以，明姨娘不但设计残害府中子嗣，杀了我儿子，并且还陷害月儿是凶手，母亲也觉得她做对了？！”欧阳志德面上，不禁带着几分严厉。

    老宁氏愣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件事，明姨娘故然是不对，但这可是她一手提拨上来，与一向跟她不亲欧阳月又怎么是一回事。她对欧阳月可以不睦，对明姨娘却是不行。处罚了明姨娘，岂不是告诉别人，这个备受她照顾府中姨娘，其实毒如蛇蝎，说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吗！老宁氏一辈子还没受过这般指责，她不能同意，也绝不允许！

    再说欧阳月可是她孙女，出于孝道，一切也该听她这个祖母，她态度摆这样清楚，欧阳月却带着人这么胡闹，简直就没将她放眼中。她出手教训也是为欧阳月好，这府中还有人宽恕她，若是出去了，可没人护着她！所以她有什么错！

    “明姨娘虽是有错，可欧阳月她身残病弱之时，前去打砸香宁院，至明姨娘气急昏倒，就是该有晚辈之礼？说出去，外人会说将军府不会教孩子，说我这个老夫人不会当家！”老宁氏言词严厉，却没注意到欧阳志德面上寒霜重，喜妈妈看眼中要劝阻，只是欧阳志德冷眼已经扫来，喜妈妈无奈，只好闭嘴！

    “月儿砸香宁院不是晚辈该有礼，这话确实没有错。可是母亲难道忘记明姨娘是何等身份了？”

    老宁氏声音冷薄，还带着丝丝火气：“自然是府中贵妾！”

    欧阳志德终于冷笑出声：“母亲还记得她不过是个妾吗？母亲似乎只记得她是你做主抬进来，并且一直很宠爱妾了，母亲却忘记了月儿乃府中嫡女了，论起身份地位，又岂是一个区区贵妾可比。别说月儿今天只是带人去砸了香宁院，就是月儿带人杀了明姨娘，又有何不可？按儿子说，杀了明姨娘也不足以解她残害府中子嗣大罪！只是瞎只眼，断了双腿实太便宜她了！儿子倒是觉得月儿做极好，她这是自己立威，否则堂堂将军府嫡女，竟然让府中一个妾陷害，后害怕龟缩到自己老窝，传出去这才叫人笑话！她是我欧阳志德女儿，不是那些个狗屁文臣闺家小姐，武将家女儿做事张狂些有何不可！”欧阳志德冲着喜妈妈道“现是老夫人管中馈，喜妈妈也必是协护了，你传话下去，不许给明姨娘香宁院收抬，东西砸了让她自己配，没钱不服就去将军府西边冷院那住着，这是我命令！”

    喜妈妈低着头，一直以来将军很少管府中，这一次竟然一连下令惩罚明姨娘，显然他是气极了啊！

    老宁氏却听火冒三丈：“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将这个老太婆放眼中了，竟然我面前如此说，你分明是怨我了，你觉得我不对了！”

    欧阳志德嘴角一撇，本来要说话压了下去，想了一下才又道：“母亲，你当时为花姨娘小产怒发冲冠，打了月儿时候，你是怎么想。得知真相时，知道这一切都是明姨娘所为时，你又是怎么想，这些没有谁比你清楚吧！实话说，儿子心疼，月儿这巴掌挨何其无辜。儿子这些年虽然不府中，月儿性子我却是知道，她是冲动，但也处处透着纯洁善良，正是因为她直率，她才与京城中那些虚伪下作千金小姐不同。她名声虽是不好，但儿子却一直觉得，这该值得庆幸，因为她想什么、做什么，都不需要人去猜，她也不会算计人，这是多么难得。而且月儿一直以来都很孝顺，只是鲜少有人能发现罢了，并且母亲，你给过她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心疼，那浑吝性子，你竟然为了心疼她而说我，你又孝顺了？”老宁氏从小教育欧阳志德长大，费了心力，欧阳志德一直十分尊敬她。又因为多年以来，欧阳志德带兵外，常年不家，府中是老宁氏照看着府中大小事，对此，欧阳志德十分心疼与愧疚，从来对老宁氏都十分敬重，府中事他一向不喜欢管，因为他也清楚老宁氏强硬性子，就是有时候他觉得过了，也没有指责过她一丝一毫。

    以前没有过事，突然发生了，并且还出于一丝敌意，这令老宁氏心中十分不平衡，不过是为了一个不懂事丫头，一直对自己恭敬孝顺儿子，竟然也指责她了？！还怪她对欧阳月不好？那丫头那般行事都能被原谅，还央求、诱导儿子与她做对，这孙辈与子辈到底是差了一层，老宁氏看重她儿子，同时越想心中越是犯着酸水，竟然十分嫉妒欧阳月！

    老宁氏面上表情明显又阴沉了几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竟然为了欧阳月，反倒是指责起你老娘来了，好啊好啊！真是我养老儿子，咳咳好儿子啊！”老宁氏气面色涨红，呛了自己剧烈咳嗽起来。

    欧阳志德面上急变，忙上前搀扶老宁氏，却被老宁氏猛推开：“不用你假好心，你是不是指望着我早些死啊，没人再管制着你了，好，我老婆子现就死给你看！”说着老宁氏竟然往一旁边柱子上冲去。

    欧阳志德一惊，立即冲过去一把将老宁氏抱怀中，按住老宁氏双肩阻止她挣扎，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眉道：“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以死相逼，想要陷儿子于不义吗！”欧阳志德这声音里有着说不受伤。

    老宁氏身子一震，看到欧阳志德失望而受伤表情，心里徒然一抖。老宁氏若是以这样情况死将军府，外人自然不能详细知道细节，只会以为欧阳志德为人子女不孝，活活逼着自己亲娘！这不但要受言语攻击，恐怕到时候他这将军也不用做了，甚至可能受到皇上处罚。她顿时知道自己刚才多么冲动：“德儿，娘”

    欧阳志德摇摇头，张张嘴，想说什么似又咽了一回去，后只无奈道：“娘，你与月儿都是我关心想要亲近之人，我们是一家人，何苦闹到这个份上呢。说到底明姨娘也不过是个外人，为了她值得吗！”即使明姨娘是将军府贵妾，是欧阳志德姨娘，可与她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欧阳志德这句外人，看似无情，却也是实情。

    老宁氏被刚才自己行为吓了一跳，此时还一阵阵后怕，手都吓抖了，软软身子被喜妈妈扶着，又坐了回去。也好之前老宁氏屋中没留人，喜妈妈又值得信赖，他们倒是不怕刚才事传出去。老宁氏长叹一口气：“德儿，明姨娘虽然只是个妾，可是背后有户部尚书府呢。”看到欧阳志德不以为意，老宁氏叹息道“户部尚书可是正三品朝官啊，看着职位低了些，却掌管实权啊。户部尚书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支出，哪一项是朝庭还有皇上不意，这六部之中，户部位居首位。明姨娘是户部尚书府唯一小姐，出嫁前就受到宠爱，你也没忘记她被我抬进府中事吧，除了少了一个正妻该有拜堂，她缺了什么？这些自然是户部尚书府要求，可已经坏了规据，可那时候你根基不稳，娘抬她一是为了让你绵延子嗣，二也是想你多些助力啊。你能否认这些年来你朝庭上如鱼得水，没有借了户部尚书府利吗？”

    欧阳志德沉默了，老宁氏继续道：“不止如此，近几年来，户部尚书会与太子走有些近，似乎也有意投靠太子为其效力。之前月儿与洪亦成有着婚约，对这种关系倒是锦上添花事，可是之后月儿、柔儿、还有华儿与洪亦成都牵扯不断，后还至使华儿自谥身亡。咱们与洪府关系已经破裂了，同时也算是与太子划清了界线。太子是什么人，可是储君，未来皇帝。其娘家实力非凡，这些年来已有大臣纷纷明里暗里投靠，岂是我们能硬碰。若是这时候再杀了明姨娘与户部尚书府交恶，你想过后果吗！”

    老宁氏这话看着有些杞人忧天，却不无道理。这就是朝庭，牵一发而动全身，往往可能只是一件很小事，到后都可能成为某个官员致命死因。所以朝为官之人，多汲汲营营，便是如此，那些无辜受牵连，每朝每代却也不少。老宁氏出于这份考虑，倒是真心为欧阳志德好。只是这种借口前，又有她多少私心呢！

    欧阳志德此时却不能再说什么，抛开欧阳月事，她母亲还不会做出对他不利事。

    欧阳志德面色缓和了几分，叹息道：“我明白母亲，只是儿子觉得此事明姨娘做实太过份，月儿受了委屈适时闹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她就这么忍气吞生，才是对府中不利，您想明姨娘做出这等大错事！母亲心系将军府想长远，可是主子、下人们却想不到这些。月儿如此做，实则也警醒了府中那些不省事。只不过儿子粗鲁惯了，不会说话，倒是惹母亲生气了，不请母亲别怪罪。”

    老宁氏摆摆手：“我知道你是孝顺，怎会怪你呢。”

    欧阳志德笑着陪老宁氏说了会话，便告退了。

    欧阳志德刚一走，喜妈妈不禁柔声道：“老夫人，老爷一向孝顺懂事有分寸，您刚才”

    “你也觉得我不对？有什么想说，但说无妨！”欧阳志德一走，老宁氏反倒平和多了。

    喜妈妈看看老宁氏面色，这才思索了下道：“老夫人以死相逼，怕是伤了老爷心了。再者奴婢也认为，为了明姨娘让您母子两个矛盾，实不值得。明姨娘这次事，那么多人看着，老爷就是想护着怕是也不行了。奴婢说句不中听话，明姨娘便是死，谁也说不出咱们错，她只残了腿，又被三小姐带人砸了下出气，反倒是将事情圆满解决了。从此以后都不提了，明姨娘借此安静下来，倒也是不错。”

    老宁氏眉头突然一皱：“有什么不错，明姨娘腿不还是断了吗！将来户部尚书府人追究起来，德儿还能像现表现这么淡定。哼！这欧阳月至从我回来，麻烦事就一直没断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我欠了她，实令人可恨！”

    得，合着刚才欧阳志德与喜妈妈劝说话，这老宁氏左耳进又耳出了吧，竟然半点没听进心中，还是纠结原来问题上了。

    喜妈妈张张嘴，刚要说话，老宁氏却长叹一口气：“欧阳月跟余欢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实无法比较。你看余欢又懂事又细心，还善解人意，怎么就没托生成我亲孙女，偏让欧阳月占了这么个位置，实令人气恼！”

    喜妈妈愣了一下，却听老宁氏继续抱怨道：“明姨娘虽然可恨，可是花姨娘孩子到底是没了，你们以为我多宠妾灭妻，宠庶灭嫡吗。不，当然不是！彩月根本不能生育，她也根本生不出嫡子，我甚至动过念头想休了她，可惜宁府那里断然不会同意。我只能将心思放庶子身上，但前提是府中一切平顺，我有错吗？我有什么错啊！”喜妈妈这下闭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了，心里头却是加古怪。虽说老宁氏这想法也没错，这府中没有男丁，将军府百年之后定要败了，宁氏出身宁府，有宁府坐阵，虽然没生出嫡长子来，但到底也不是无所出，再者将军府与宁府有着千思万缕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宁氏就是动了休宁氏心思，她也不敢真实行。子嗣事自然要落府中姨娘身上了，只不过刘姨娘生欧阳童，那身子骨难托大任，花姨娘本来很有希望，可是实际想想，她出身实太低了，就是这儿子生了，到时候说不定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要受到打压。以后事还都是未知数，这就让府中安宁显得由为重要，有太子做后盾户部尚书府，确实令人忌惮，连带着明姨娘也不能随便动了。

    只是这若换一个疼爱晚辈祖母，却绝对不会将事情往市侩利益上说话，喜妈妈跟老宁氏身边多年，当年还宁府时，她便是老宁氏贴身丫环，自然看明白老宁氏性子。只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样老宁氏，竟然也会有用心疼护人。

    便是当年老宁氏对欧阳华再疼爱，那也是因为明姨娘出于户部尚书府原因，明姨娘会做人，欧阳华会努力讨好卖乖，并且以欧阳华才貌，将来便是做不了豪门贵府正妻，但是做一个受宠贵妾却容易，老宁氏疼欧阳华可不是无迹可寻。

    所以老宁氏突然对芮余欢没有理由喜欢，令喜妈妈十分不解。换成以前，老宁氏再讨厌欧阳月，不会做如此明显，芮余欢再多会讨好她，到底只是个外人，原本这芮余欢心系老爷，倒也能抬进来，成为老宁氏一大助力。可是近芮余欢那心思分明浅了，而她身份，也不过就是个父亲与欧阳志德有恩孤女罢了。老宁氏从宁府那样人家出来，不能说人性棱角被磨平了，但一切都是以利益为重个性，对待芮余欢这种人，她没有理由这么喜爱。

    喜爱能忘记与欧阳月血缘关系，忘记了欧阳志德对欧阳月疼爱，也忘记了这府中需要惩罚分明才能管家。喜妈妈眸子闪动，可就她近这段时间观察，却没发现芮余欢有什么问题，这才是令她奇怪与不解！

    老宁氏餐食一向都由她严密控制，每次老宁氏用膳前，都需要对食材做工等进行，饭前还需要她验毒，所以她十分清楚，芮余欢若是想下药，是没有机会！难道真只是老夫人与芮余欢相见如故？

    这想法怎么看都十分可笑，看来她还要继续查查才行。而且主子还说喜妈妈微微摇头，一切情绪皆隐藏起来。

    欧阳志德从安和堂出来，却没回去，反而转身去了明月阁，明月阁今天气氛十分热闹，纷纷笑谈着什么，但看到欧阳志德进院后，面上表情皆不禁变了变。

    “老爷。”

    欧阳志德却是摆摆手，大步走向欧阳月房间，春草听到下人请安声，立即走出来：“奴婢给老爷请安，老爷这时候过来”春草微微打量着欧阳志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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