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个寡淡疏离的闻人樱离,也会凑这种热闹,果然是商人惯有的习性,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金银的诱惑。
“夜澜衣。”
抿了一口清茶,闻人樱离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道,也没有跟这个名字有任何瓜葛的存在。
然而,他有种不算特别强烈的感觉,这个人他应该见过。
当闻人樱离进门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位活泼可人的小姑娘,约莫十八九的年纪,微胖的小脸蛋圆圆润润的,颊边的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十分讨喜。她挽着闻人樱离的手臂走得轻快,言行举止看起来十分亲密,闻人樱离低头看她的时候,脸上也捎着与旁人不同的宠溺。
如果镜月未央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姑娘就是闻人樱离的夫人了。
还真是……
意想不到的组合。
“闻人公子,久仰大名。”
见到两人走近,镜月未央依旧是一袭长袍斜躺在软榻上,支肘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摇了摇金边玉骨的折扇,抬眸对来人清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都说澜衣公子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不等闻人樱离开口,那浓眉大眼的姑娘就笑盈盈地凑上前来,半点也不显拘谨。
镜月未央却没转眸看她,只淡淡笑了一笑,并不答话,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得不到回应,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了,从小到大,她还不曾被人这般冷落过,即便跨前两步扬手就指向镜月未央质问:“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无香楼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啊……”
不等慕容青青把话说完,迎面就袭来一阵森冷的罡风,比千万支利剑还要骇人百倍,闻人樱离丽眸轻凝,当即搂过她的腰肢连连后退数十步,才躲开那夺人性命的杀招,然而即便如此,慕容青青的衣摆上也被镜月未央的指风割出了一道长缝,露出了一条胭脂色的肚兜。
慕容青青顿时恼羞成怒,还没站稳身子就又抬起腿想要冲进去理论:“夜澜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是谁……”
“青青!”
余光掠过榻上之人阴测上扬的嘴角,闻人樱离眼疾手快地拉着了慕容青青,眨眼之间房门就砰然合上,晚一步便足以撞断她的鼻梁。
“无香楼的规矩在楼外的石碑上刻得很清楚,女人与狗,不得入内。”
无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并不阴鸷,只寡淡得宛如白开水一般,叫人猜不透屋内之人的半分情绪。
“樱离哥哥,他……他竟敢这么对我!你帮我、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慕容青青闻言起先是一愣,继而大怒,连着被逼退了两次,想要再出手又不免忐忑,最后只好满腹委屈地转向温柔樱离,闪亮的双眸中含着盈盈水光,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揪心似的往心底疼。
“嗯,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青青。”
闻人樱离温柔地帮慕容青青拭去眼角的泪痕,看着她强忍着的委屈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慕容青青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女孩儿,若非是真的吓得有些后怕,决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示弱,这次虽然是她莽撞在先,但夜澜衣的做法着实有些过分,毕竟青青对他并无恶意。
温和地哄了慕容青青一小会儿,闻人樱离才再度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抬眼却不见了虎皮软榻上那抹旖旎无限的身影,只有一名衣着裸露的小倌倚在边上懒洋洋地传话。
“公子沐浴去了,一个时辰之后会下赌场,今夜的赌局设在花船上,闻人公子届时可直接上花船找公子。还有一点公子特意嘱咐了,花船之上,一样不恭迎女眷,还望闻人公子多多海涵。”
闻人樱离微微敛了敛眼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对夜澜衣的无礼感到愠怒。
目光掠过聚宝阁上琳琅满目的玉石宝器,落到墙边的一副绢绣上,从侧卧软榻的那个角度正对绣品的中心。那是一幅寻常人家里常见的牡丹花,枝繁叶茂,花枝肥硕,大朵大朵的绯色牡丹花画布般绵延铺陈开来,美艳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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