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内,镜月千修还没回来,镜月未雪也不在,房间里黑灯瞎火的,竟是什么人都没有。镜月未央掏出火折子点了灯,一抬头就看见案上蹲着一只硕大的东西正张开血盆大口,当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跳开。
火云貂被她这一声惊呼吓得半死,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差点噎在那儿,一闭嘴几乎没咬断舌头。听到“吱吱”的声音,镜月未央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抱着柱子探出头来,再次往案上定眼看去,不是那只肥硕而懒散的大胖貂兽又是什么?
“死畜生!差点被你吓死了!”
镜月未央放好烛台,重重往火云貂的脑袋上敲了两下,疼得它眼冒金星,委屈得呜呜直叫。
“哎,好啦好啦,不就敲你两个栗子么!你看我给你带了生鱼片回来,喏,多吃点儿!”
都说火云貂最喜欢吃的是鱼,镜月未央捏着鱼片在它面前晃了晃,但是这只畜生为什么是一脸嫌弃的神情?甚至还噌地扭过头去不看她,太尼玛傲娇了吧?比柳浮玥那尊大神还难伺候。镜月未央挑逗了几下就彻底没耐性了:“不吃拉倒,那就饿你几天,看你这圆滚滚的死相,也该减减肥了。”
转头看着镜月未央收回鱼干扬长而去,竟然不是在唬它!火云貂深刻地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嗷呜了两声趴在案板上泪眼汪汪,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这辈子没好日子过了。
上了二楼,夜风一吹就带过来一阵浓厚的酒气,镜月未央微微抬眉,有人在喝酒?
推开门走到靠东的走廊上,烈酒的气味愈发浓厚起来,光闻着都觉得呛鼻,脚尖跟着一重,连着就踢翻了三五个酒坛,乒乒乓乓地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抬头望向趴在圆桌上那个狼狈不堪的雪白身影,镜月未央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喝醉了也好。
他活得太辛苦了,连放纵都不会,这回醉得一塌糊涂,可见确实是被伤到了极点。
被兄弟戏弄,被父皇出卖,甚而连母亲的遗像都保护不好,换做是谁都无法承受,可是这个傻孩子,不会哭泣,不会怒骂,不会发泄,只会一个人傻傻得躲到角落里,孤独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无关性格孤僻与否,只是在这世间,已然无人可信。
镜月未央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拾起一个酒坛子晃了晃:“来,我陪你喝。”
“呵呵……”柳浮玥抬手缓缓一推,拨开了几个坛子,撑着手肘想要站起来,“醉不了,不喝了……”
镜月未央接住他摇摇欲倒的身体,有些无语,都这样了还说没醉,真是死鸭子嘴硬:“那我扶你回房休息。”
柳浮玥这次倒没有推开她,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猛然转过身,反手就将她扣在桌子上倾身压了上来,眉眼迷离,连呼吸都充满了酒精的味道:“放我走!”
镜月未央对上那双清冷而没有聚焦的眸子,知道他是在说醉话,便就顺了他的意思:“好,我放你走。”
“呵呵……”柳浮玥却忽而自嘲般轻轻笑了两声,“傻子才会信你的话……”
镜月未央汗颜,她就骗了他一次,竟然就这么耿耿于怀,太不豁达了!
“我不骗你,真的放你走。”
“嗯……”柳浮玥缓缓合了合眼睑,双眼朦胧地望着她,眸色迷茫而氤氲,“真的?”
“真的。”镜月未央微微一笑,“骗人是小狗。”
“呵呵……你根本就不稀罕我对不对?你对我好对我执迷,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我,一旦得了手玩腻了,还不是一样会弃如敝屣?”清冷的眸色愈发寒凉,宛如冰雪中开出的莲花,美则美矣,却叫人望而莫及,“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在乎别人的死活呢……”
“傻瓜,我在乎的。”镜月未央伸手轻轻拥上他的背,安抚着拍了几下,“我心疼你。”
柳浮玥疲惫地合上眼,靠在她肩头怅然若失:“不要再抛下我了……”
“好。”
“母妃……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一个人,很辛苦……”
“……”尼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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