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象不对,慕亦尘也不是傻子听不出来,伸过手搂着一旁的娇妻,礼貌的看向欧嘉芝,凉薄的唇角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似乎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小女人,柔柔的扬起笑脸,“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点点头,苏念卿抬眸看向对面脸色徒然冷了下来的欧嘉芝,礼貌不改的开口告辞:“欧小姐,再见!”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欧嘉芝看着对面那从不正眼看她一眼的男人,苦涩的别开头,胸口蔓延着一股酸,还夹着一股疼。
那么多男人里,也就只有他,只有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才能让她疼,才能伤了她!
她自认自己并不会比苏念卿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就是入不了他的眼?!
当她从别人嘴里得知苏念卿怀孕的消息后,她整个人都是冷的,有种绝望在血液里流淌,她已经爱得那么卑微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个人?
转过身,她看着玻璃窗外远去的身影,喉咙里梗着难言的苦涩。
苏念卿提前打了电话回家,知道她和慕亦尘会回家吃晚饭,苏老爷子很是高兴,打了电话让苏绍琛也回家一趟,一家人难得有时间聚聚,苏绍琛也推了应酬答应回家吃饭。
苏南风的案子二审在即,苏念卿也清楚回家要面对什么,趁着红灯的时候转过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公,过几天就是二审开庭的时间了,你有什么想法?”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慕亦尘转过头轻笑了声,“夫人,我觉得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比较合适。”
“我这不没主意才问你的嘛!”球被他踢回来,苏念卿没好气的瞪着他,“你就不能给出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
“建设性的意见倒没有,记得我似乎跟你说过,你若想帮他,只要你开口,为夫都会满足你的要求。夫人现在问起,是想帮还是不想?”
“公司的资金现在差不多开始回拢了,我还能拿出一笔钱来。”
半眯着眼,慕亦尘轻扬起嘴角,“就这么不愿意开口找我帮忙?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就可以不用动用公司的资金了。”
“我知道我老公能力强大,可是你能怎么帮忙?不是需要动用一大笔资金么?”
“是要动用一笔资金没错,不过,为夫这里还有一个强大的律师团。夫人可清楚,在帝都,贪污案都是重判,现在即便是填了公款的缺,也未必能解决问题。”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麻烦你,要是被人抓着把柄了,这不连累你了么?”
发动车子,慕亦尘抬眸看向前方,“不麻烦,为夫有分寸,夫人不用担心。”
“那钱的问题我帮忙,律师团的问题你解决,到时候爷爷那边也有交代,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也算是帮忙了,就算别人问起来,也不会落人口实,说我们俩没心没肺。”
“好,听夫人的。”
收到苏念卿买的衣服,老爷子很是高兴,恰好梅君如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两盒百年老店的糕点,看到他们回家,微微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朝客厅走了过来。
“梅姨,您回来了!”看到她回来,苏念卿忙站起身,转身把沙发上搁着的礼盒递给她,慕亦尘也礼貌的把她手里的糕点接了过来。
“这个是给您的,入秋了天凉,您注意点儿!”说罢,她把手里的礼盒给她递了过去,安静的等着她接过去。
二十几年的相处,她从不曾对她说过这么多的话,一如上一次那样,她也从不曾对她说过这么多的话,她一直都希望她们之间不用见面不相识,即便父亲不在了,也不要这样冷漠,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一家人。
盼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她也终于等到了。
梅君如看着她手里的礼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淡淡的道了声谢谢后,转头看向沙发座上的老爷子:“爸,我先上楼,等会再下来!”
也没多说什么,梅君如转身上楼,站在原地,苏念卿朝慕亦尘眨了眨眼,无形中松了口气。
她没拒绝她的礼物,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把自己的想法跟老爷子说了下,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后,抬头感激的看了慕亦尘一眼,嘶哑着声音开口:“给你们添麻烦了!”
“爷爷,您说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听着这话,苏念卿顿觉一阵心酸。
如果当初蒋雅琴真的求着爷爷帮忙,她实在无法想象,爷爷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求别人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恐怕她连揍人的心都有!
“念念,林委员长说的那件事……”
“爷爷,能不提这事吗?”老爷子刚一开口,苏念卿便打断他,倔强的咬着唇,“难得我回来一趟,不要提不开心的事儿!”
这件事她要等舅舅回来问个清楚,否则她会一直都不安心,她不是不相信爷爷,而是她想从舅舅那儿问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毕竟当年的事儿,爷爷也不在周庄,他所知道的事儿未必会比舅舅多。
点点头,老爷子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好吧,不提这事了。”
低着头,苏念卿咬咬唇,试图把这一段不愿提及的记忆从心头压下去,修长而凉薄的手覆在她手背上,猛地从思绪中回神,她抬眸看向面前温柔缱绻的男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苏绍琛也是快到晚餐时间才到家,似乎是知道她会回来,梅君如也赶回了家,看到苏念卿在客厅,她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疲惫的转身上楼。
对上蒋雅琴那暗淡无光的眼神,苏念卿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好些日子不见,许是为了苏南风的事情奔波劳碌,她似乎比以前憔悴了许多,曾经光鲜贵气的豪门太太此刻已然和普通的女人一样,就连那股骄傲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曾经那样待她,此刻有求于她了,不知道她是否曾后悔过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顺口给蒋雅琴提了苏南风的事,得知苏念卿和慕亦尘愿意帮忙,蒋雅琴感激的看了苏念卿一眼,轻颤着道了声谢谢。
对于蒋雅琴,苏念卿自认并没有那么伟大的宽容心,更没有以德报怨的善良,她只是不希望爷爷一把年纪了再为这事操心,虽然爷爷不曾开口要她帮忙,可她比谁都清楚,一家人平安才是他最大的心愿,二叔是他仅剩的儿子,他又怎么能不操心,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用完晚餐,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品茶聊天,正聊得热闹的时候,苏恩萱突然回来,尖锐的高跟鞋踩在柚木地板上,踏进客厅,她看了眼主座上的老爷子,淡淡的喊了声:“爷爷,妈!”
最终,她把冷厉的目光落在苏念卿身上,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苏念卿眨了眨眼,面色不改的别开头。
“萱萱,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从沙发上起身,蒋雅琴朝苏恩萱走了过去,正打算把苏念卿愿意帮忙的事告诉她的时候,苏恩萱先抢了话题。
“妹妹,我有话跟你说!”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红唇吐出,苏恩萱紧紧的盯着沙发上的女人,冷这张脸等着她回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避讳的!”转过头,苏念卿抬眸看着眼前嚣张的女人,不冷不热的开口。
“有些话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怎么,不可以吗?有些女人的话题,你老公在场,让他听到了,似乎不会太好看!”
苏念卿刚想说什么,一旁的慕亦尘及时伸手按住了她,戏谑的扬起唇角,“我和念念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都不用避讳什么。”
“那是你认为,有些话题,妹妹是不是这么认为就不一定了!我在楼上等你!”冷笑了声,她也不管苏念卿是否跟上来,转身上楼。
“算了,我上去吧,刚好我要去拿相册,你在这里等我!”轻拍了拍他的手,她朝他点了点头站起身,临走慕亦尘还不忘叮嘱她小心一点。
苏恩萱这个人她很了解,有些话不说清楚,从她嘴里传出去,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就算她们之间矛盾再深,她都不希望影响到慕亦尘,甚至是整个慕家。
苏念卿刚踏上二楼,一旁拐角边上倚着的身影便朝她走了过来,嚣张的气势依稀带着某种火焰,人还没站定,一耳光就朝苏念卿脸上招呼了过来!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苏念卿还没回神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挨了一耳光,热辣辣的疼从脸上四下蔓延。
捂着脸,她抬头看着面前嚣张而得意的女人,澄澈的猫眼覆上寒霜,整张脸随之冷了下来:“苏恩萱,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苏念卿,你这一耳光打过来,我绝对有能力加倍的还给你!”
轻哼了声,苏恩萱扯了扯嘴角,尖锐的双眸定在她身上,那扎人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看得苏念卿背脊阵阵发凉!
“你以为你现在是慕太太我就怕你吗?”挑挑眉,她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向她的眼神鄙夷而不屑:“苏念卿,你还真是下贱啊,你都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还要来勾搭斯寒做什么!他是我的,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我的,从来就不属于你!你凭什么跟我抢!”
拧着眉,苏念卿艰难的消化着她说的话,好一会儿才听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不禁觉得有些讽刺又有些无聊。
“苏恩萱,你也知道我是有老公的人了,我去勾搭楚斯寒做什么?当初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过去我认了,我也忍了,既然你认为楚斯寒是你的,那你就好好的守着,我现在爱的人是慕亦尘,有他一个就够了,还会去稀罕你的楚斯寒吗?你发什么疯!”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么斯寒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他会说她后悔爱上我后悔放开你?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若是什么都没做,他会后悔吗?他会跟我分手吗?!你好好当你的慕太太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
苏恩萱那尖锐的质问夹着滔天怒火,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朝苏念卿泼了过来,原本美艳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
原来是楚斯寒跟她分手了,难怪一回来就怒不可揭,她若真爱楚斯寒,何必跟那些男人纠缠不清?她真以为楚斯寒是傻子,不知道她那些烂事么?
“楚斯寒为什么跟你分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检讨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烂事还找上我了,莫名其妙!”
冷冷瞥了她一眼,苏念卿戏谑的挑挑眉,“我再说一遍,我跟楚斯寒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之间的事不要再扯上我,连个男人都守不住,还有脸来质问别人,你以为谁都喜欢当小三吗?”
“你!”被她戳中,苏恩萱不甘心的反驳:“他回北京,你敢说他不是为了去见你吗?他回慕家,你也在慕家,你们之间若是真没有什么,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分手还说后悔放开你,苏念卿,你敢做不敢当吗?当着慕亦尘的面,你敢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在慕家我是楚斯寒的长辈,是他舅妈,他回慕家做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和他也什么都没发生!”顿了顿,她冷然移开眼神,不想再多说什么,扔下最后一句警告:“我苏念卿敢做也敢当,当着慕亦尘的面我同样可以理直气壮,以后不要再拿楚斯寒说事,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正当她转身欲走时,苏恩萱急急的追了上来,“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可说的!”甩开她的手,她转身下楼。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踩着十寸高跟鞋的苏恩萱突然脚一扭,整个人直直的朝她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