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已经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苏绍琛提前结束了在法国举行的商贸会议,搭乘了最早的航班直飞A市。
原本是要去市政府接了慕亦尘一起去机场接机的,谁知临下班的时候,慕亦尘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晚上有应酬,要晚一点才能回去。
看了看时间,苏念卿叮嘱了他几句便开了车直奔机场,接到苏绍琛和桑桑后,带着他们去了玲珑楼吃晚餐,谈话间她有意回避苏绍琛要问起的事情。
宋振远跟着中央来的美食记者去了外地采访,关于林委员长说的那件事,苏念卿一直没机会亲口问问舅舅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索性搁了下来。
吃完饭,苏绍琛刻意支走桑桑,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打了电话给爷爷,他告诉我,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听着他说的话,苏念卿缓缓抬起头,怔忪了几秒,讶异的问:“听你的意思,你是早就知道了?”
苏绍琛点点头,“在你五岁的时候,他告诉过我,你还记得那天我把你弄丢了吗?”
记忆回淌,她低着头看着面前玻璃杯子里缓缓绽放的晓起皇菊,美丽中透着一股静谧而安宁的内敛。
那一天她是记得的,苏绍琛带着她出去玩,他们一群男孩子闹腾着走远了,她在后头没来得及跟上,就这样在胡同里把她给弄丢了,她一个人在那古老的胡同里转了好久,遇到一位卖葫芦的老奶奶,她就坐在那儿,陪着她老人家坐到了她收摊回家,胡同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的时候,父亲带着一队的人找了过来。
似乎不管过了多少年,记忆中父亲那焦急得几乎疯狂的样子,依旧那般清晰,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慈爱的脸上弥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那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哭,带着笑的泪水蹭到了她脸上,滚烫滚烫的。
妈妈走的时候,父亲都没有哭,她曾偷偷的看过他穿着丧服站在灵堂前的样子,安静得像棵古老的大树,历经风雨,仿佛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他摧毁一般,坚强伟岸。
犹记得那一天,父亲差点儿对苏绍琛动了家法,梅君如哭喊着打了她一耳光扑在苏绍琛身上,嘴里一个劲的埋怨着父亲的太过偏心。
那个时候她并不懂梅君如的心情,只是那些难听的话就那样深深埋在了心底,还有那恨毒了她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
“那天,父亲手里的鞭子抽在了你扑过来的身子上,疼了你也疼了我,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父亲第一次把我当成了大人,那般认真的和我提起你的身世。他没有说太多,只是希望我能好好照顾好你,即便是在他临走的时候,也还不忘叮嘱我,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搁下杯子,苏绍琛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极了苏行风年轻的时候,“念念,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事而过的不快乐,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瞒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不想你的生活为此而蒙上阴影。”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会纠结于过去的。”深吸了口气,她僵硬的扬起笑脸,扯开话题,“好了,不提这事了,你们刚回来,还没调节好时差,是去酒店休息还是直接回北京?”
“回家吧,不管是在哪里,都没有家里舒服。我把桑桑借给你几天,住的地方你自己安排。”站起身,苏绍琛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苏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走吧,送我去机场。”
有叶桑梓在,苏念卿倒是不觉得无聊,逛了半条商业街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把她送回酒店后她接到慕亦尘打来的电话,让她去“鼎盛”酒店接他。
恰好两间酒店相隔不远,差不多到时间的时候,她才开了车优哉游哉的赶过去。
十字路口,红灯停下来的时候,架子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过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亦尘在鼎盛门口,他喝了酒,你过来接他吧!”
熟悉的称呼,陌生的号码,可却偏偏是那两个字,让她很快想到了某个人。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也就只有她会这么称呼慕亦尘,仿佛那是她的专属一般,可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拧着眉,她偏头想了想,依稀想起早上的时候慕亦尘跟她说过,今天要接见几位高级法院的领导,恐怕欧嘉芝也在其中吧?
只是,她发信息给她是什么意思?慕亦尘刚刚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听他语气似乎不像喝醉了,有必要她来提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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