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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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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一白,“那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种情况好转?”

    医生望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的秦母,默默地叹息,“你母亲的年事已高,照理说你们不该再这么刺激她,你们自己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明明就是情绪太过激烈,心脏猛然收缩,支撑不了负荷,血管堵塞导致的结果。”

    秦远转眸看向宋其衍,墨黑的眉下,一双眼迸发着冷然的忙光,很显然,他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咎于宋其衍的身上。

    宋其衍却丝毫不畏惧他的眼神,兀自转头望着医生:“那还有救吗?”

    “宋其衍。”秦远警告意味地瞪着宋其衍,双手也捏成了拳头。

    “阿远。”方晴云拉住秦远,试图平息他被宋其衍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挑起的怒火,“阿远,妈还躺在那里,别让他担心。”

    靳子琦则听到宋其衍轻到不能再轻的一句嘀咕:“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忍不住去看他,他却无辜地皱起眉头,浑然没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

    那边的医生也朝宋其衍翻了个白眼,似乎也认为他那句话问得太过直白了。

    “这次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了,应该不会再有生病危险,不过,你们要切忌,千万千万不能再让她受这样的刺激,否则……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

    医生离开的时候,秦远还拧着眉头怔愣地站在那里,无法从这个不算好的好消息里回过神来,方晴云担忧地轻声唤他:“阿远,你还好吗?”

    秦远轻轻地推开方晴云,轻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秦母的手,“妈。”

    秦母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似乎在跟他置气,不愿意看到他。

    秦远的喉结一阵耸动,只是俯首将秦母苍老的手捧住搁到嘴边,静静地望着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母亲,眉间是如墨般化不开的忧虑。

    片刻后,他似想起了什么,才转头冷眼看向站着的宋其衍和靳子琦:“我母亲需要静养,没有事的话还请你们离开。”

    靳子琦其实早想离开,她最后看了眼秦母,挽着宋其衍准备走人。

    病房门却被缓缓地推开,韩闵峥身形直挺地站在门边,而宋之任则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脸上是严肃的神情,他在病床前站定,低头望着秦远良久。

    秦远看到宋之任,便放开秦母的手起身,并不如往日对待长辈的客气,望着眼前这个意气奋发的老人,冷声逐客:“我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宋之任并没有因为秦远的无礼而生气,而是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床上的秦母,淡淡然地说道:“阿娟,我知道你醒了,我有话要问你。”

    靳子琦却因宋之任的这句话心口猛烈一阵,要开始了吗?

    倒是宋其衍把手搭在靳子琦的肩膀上,修长挺拔的身体微微前倾,笑着转头看向宋之任:“父亲,难道你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长辈吗?”

    秦远皱眉不解地看向宋其衍,眼底有些许的冷怒,为他一而再的找茬。

    宋其衍却不甚在意地挺直脊梁,“怎么说也是长辈,既然见了面,父亲,您不会连个招呼都不让我跟这位长辈正式打一个吗?”

    病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然而床上的秦母竟再次睁开了眼睛。

    秦远见了,立刻过去将她扶起来,然后在她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妈,你感觉怎么样了?”秦远的脸上立刻换上柔和的关切。

    秦母摇摇头,眼睛却是看向宋之任,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分钟,然后才机械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拥着靳子琦的宋其衍脸上。

    “这是……你的儿子吗?”秦母粗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

    她这句话自然是对宋之任说的,屋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宋之任一顿,顺着秦母的视线看向宋其衍,在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上盯了几秒,收回自己的目光,朝着秦母点点头:“他是我的儿子。”

    听到这样对话的宋其衍,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一双眼也如狐狸般眯起。

    倒是宋之任沉吟了少许,才向宋其衍介绍秦母:“这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秦连娟,你们可以叫她娟姨。”

    宋之任似乎并不知道秦远跟靳子琦的那些纠葛,不然才不会这般冷静。

    靳子琦也不过象征性地朝秦母颔首,秦母的眸光闪烁,却没有揭穿。

    倒是宋其衍垂着眼眸,右手有一下一下地在靳子琦的脖子上摩挲着,引得她浑身发痒,又不好出声抗议,害得她不得不僵直着身子,他却笑吟吟地看向宋之任:“既然是父亲的朋友,理当叫一声阿姨。”

    这样好说话的宋其衍着实的不正常。

    靳子琦正欲看他的脸色,他却立刻朝秦母看去,唤了声:“阿姨。”

    叫完后,他还低头摸了摸她鬓边的碎发:“你不叫一声吗?”

    靳子琦僵硬地动了动眉角,绝对相信他是故意的,但也没办法,为了不在宋之任眼前穿帮那些过往,只能望着秦母点头:“阿姨。”

    她刚喊完,就看到秦母的一双手揪着被褥,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而宋之任,显然很满意宋其衍对秦母尊重的态度,含笑地嗯了一声。

    宋其衍也径直笑得愉悦,然后,似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眼靳子琦,皱起眉头:“刚才让厨房煲的汤呢?怎么没提上来?”

    “汤?”靳子琦困惑地看他,他什么时候让她去叫厨房煲汤了?

    他却自导自演地斜睨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朝着门外高喊:“阿姨,阿姨!”

    靳子琦立刻就明白了宋其衍的用意,趁着宋其衍喊人的空档,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果然宋之任的脸色骤变,而秦母也有一瞬的呆滞。

    还穿着家中佣人服的中年女子,火急火燎地提着一个保温杯进来,气喘吁吁,看到宋之任时立即恭敬地弯腰行礼:“董事长好!”

    宋之任的脸色铁青,哪里还有工夫理会一个小小的佣人?

    “阿姨,还不快把汤给阿姨……看我,一口一个阿姨,都绕晕了。”

    宋其衍咧着一口白牙,笑得无害,秦远直直地对上他,眉目凛然。

    “我母亲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要你这样三番两次出言羞辱?”

    秦母却伸手制止了秦远,“阿远,别说了,他也是出于好意。”

    “好意?”秦远冷哼一声,直勾勾地盯着宋其衍含笑的眸子,“那我为什么一点也没听出他哪句话是出于好意?”

    宋之任拄着拐杖回身望向宋其衍:“其衍,也许你还不清楚我的意思。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阿娟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不是那个人?靳子琦错愕地看向秦母,她不是宋冉琴的母亲?

    秦母任由靳子琦打量着自己,似乎很愿意让靳子琦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自己则温和地看着靳子琦,目光也充满了宠爱。

    靳子琦被秦母过于慈爱的目光看得不舒服,便匆匆地撤回自己的眼睛,撇开头看向宋之任,静等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宋其衍还是带着点点的笑意,不急着开口,似乎决定以静制动。

    宋之任沉默了良久良久,好像在进行天人交战,然后才看着秦母幽幽然地开口:“阿娟,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连珠和我的儿子到底去哪里了?”

    秦母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声音,好像不愿意谈及这个问题。

    宋之任也不急,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母:“三十三年前,你姐姐突然带着孩子走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他们,只是听说她有回过老家去投奔你,再后来,就再也打探不到你们的消息了。”

    秦母睁开眼看向宋之任:“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想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秦母却不再做声,浑浊不清的眼看向前方白色的墙壁,似陷入了回忆里。

    宋之任耐心地等着,片刻之后,他才转眼看向宋其衍。

    “父亲,您为什么看我?”宋其衍抿着笑,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等你开口问我。”

    宋其衍却呵地一声低笑:“那您觉得我该从哪里问起?”

    宋之任抿着唇线,静了静,才开口:“就从我刚才说的,我还有一个儿子。”

    “父亲,您在说笑吗?您可是我的榜样,您要是再有婚外不轨行为,小琦可还怎么相信我?”

    他还是笑着,看不出不悦,眼睛却是越发的清亮,偶尔,还能见到那一闪而过的刀般的寒光!

    “而且,父亲,您这话让我以后都不敢生女儿了!”

    宋之任听后苍劲的身板一震,而宋其衍却故作轻叹,一根手指勾起靳子琦的一缕长发,撩玩在指尖,痛心地摇着头感慨。

    “您想,我好不容易生个小琦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儿,结果长大后遇上您这样的男人,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不和他拼命吗?谁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这样被伤害!”

    “你是在拐着弯地指责我吗,其衍?”

    “哪敢啊,父亲!您该清楚我对您的尊敬!我只是对您未来的榜样作用做了一个预示。”宋其衍说完又朝秦母笑了起来:“阿姨,试问,您能容忍您的女儿和一个有妇之夫生孩子吗?”

    秦母幽然睁开眼,抿着嘴唇,瞟了眼宋之任,淡漠地回答:“自然不能。”

    这一句,宋之任脸色更难看了,宋其衍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又添上一句:“哦,这样啊,那……或者您能容忍您女儿的丈夫在外随便生个七儿八女的?”

    秦母的双手颤巍巍地扭紧被单,努力地隐忍着,很久都没有出声。

    宋其衍却松开了靳子琦,在床角坐下,仍然保持微笑,交叠的双腿,一条闲适地翘着,望着秦母的目光却有些咄咄逼人。

    “阿姨,作为晚辈有些话我不好说,却又不吐不快。您说,我们该不该有双重标准?”

    秦母望着他,眼神有些浑浊,却不知有没有听懂这过于深奥的话。

    宋其衍却垂眸一笑,双手合拢做塔状放在床栏上,无视着宋之任正在极力克制的清晰,继续说:“我们该鼓励别人的男人在外生儿育女繁衍后代?要是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就该把他阉了?”

    “其衍!够了!”宋之任终于忍不住,低声喝止越来越放肆的宋其衍。

    宋其衍不以为然,挑了挑俊眉,从床上站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床上的秦母眼神看不出焦点,就像是突然被凝固了的雕像,似乎对外界的刺激没有一点反应,秦远紧张地唤道:“妈!”

    不见秦母有任何的反应,秦远凌厉的眼神射向好整以暇地站着的宋其衍。

    “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我们父子之间的争论吓到你了。”

    靳子琦着实有些佩服宋其衍,一句两句,句句带刺,字字玑珠,即便是这最后一句道歉,也是让人听了火冒三丈,丝毫听不出他道歉的诚意!

    宋之任拄着拐杖站起来,身形已不如之前的平稳,想来被气得不轻。

    他看向秦母,感叹了口气:“阿娟,今天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先告辞了,等你哪天愿意告诉我了,就来宋家找我,我等着你来。”

    宋之任说完就转身要走,秦母却突然抬头望着他开了口。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姐姐和我那外甥的去向,好,我告诉你。”

    秦母一句话,凛然的语调,病房内顷刻间安静下来。

    宋之任却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不对劲,然而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秦母。

    秦母停顿了片刻,才用那干涩的声音说出一句话:“她死了。”

    “什么……”宋之任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下,声音也有些颤抖,也有些紧张,一双手捏紧了拐杖头,不敢相信地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秦母。

    秦母轻咳一声,淡淡地补充:“三十一年前就死了,她来老家找到我后,没多久我们就一起搬了家,为了不让麻烦找上身,避开了所需要证件的交通工具,去了西南地区打工。”

    她说着又看了眼无法从震惊中回神的宋之任:“过了一年,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地震,我们打工挣得钱不多,一直住在偏僻的地方,那天地震,山体崩塌,发生了泥石流,淹没了我们住的房子,当时她就在里面睡午觉。”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被泥石流淹没,一般只有一个结果——死。

    宋之任的身形猛然一晃,往后踉跄一步,单手扶住了床栏,才避免了跌倒在地,他一手颤抖地捂着胸口,张着嘴大口地呼吸,脸色惨白无力。

    靳子琦这才想起,貌似宋之任的心脏也并不是很好。

    宋其衍却是冷眼旁观,没有一点要上去搀扶安慰宋之任的意思。

    倒是病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宋冉琴如一溜烟闯了进来,穿得贵气逼人,脚下虎虎生威,一进来就左顾右盼,一瞧见床上的秦母,眼底亮光乍现。

    “二姨,你怎么住院了?我这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这么多年你们都去哪里了,害得我跟爸爸好找!”

    宋冉琴抬头擦了擦根本没有的眼泪,也不去看秦母那呆滞的表情,握着秦母的手,就直奔主题:“对了二姨,怎么没看到我妈?你看我连衣服也没穿好,就急着跑过来见她,二姨,你要是不让我见上她一面我死活也不甘心啊!”

    “死了。”秦母没有去看宋冉琴那讨好的嘴脸,只是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啊?”

    宋冉琴茫然地眨眨眼,还没从“死了”两个字里明白过来,她又扭头看看脸色难看的宋之任,瞧瞧站在那面无表情的宋其衍,最后会看向秦母。

    她在家一听到有个叫阿娟的老太太被送进医院,而她父亲急急忙忙地追去了,她立刻就丢了啃了一半的甘蔗披了外套就迅速地赶了过来。

    阿娟?哪个阿娟?除了她老家那个连娟二姨还能有谁?

    想到当初自己母亲和弟弟就是跟着二姨失踪的,宋冉琴抑制不住一颗澎湃的心!如今二姨找着了,那她的母亲和弟弟还会远吗?

    所以,过于激动的宋冉琴没有听清秦母所说的那两个字。

    她自认为虚心地柔声跟秦母说道:“二姨啊,你刚才说什么,我这耳朵啊,最近不太好使,能不能劳烦你再跟我说一遍,这一次我仔细听着。”

    说完,就配合地把耳朵凑过去,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笑靥。

    这弟弟找着了,以后宋家可不是宋其衍这只白眼狼说了算了!

    秦母移动眼珠,瞅着喜出望外的宋冉琴,忽闪了下青光波动的眼,缓缓地再次说出了那两个字:“死了,你妈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宋冉琴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嘴角的笑也瞬间凝滞,样子有些滑稽。

    她呆呆地转头,看了看床脚脸色青白的宋之任,再呆呆地转回来,盯着秦母:“你是说……你是说……我的母亲死了?还三十多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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