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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女人都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执手白头,惟独她靳子琦不可以,她要嫁的人不是商界名流也该是政界权贵,这一点在她十八岁时就一清二楚,所以不再试图挣脱名为“靳子琦”的这副枷锁,那并不是一种妥协,而是一份责任……
她知道苏珩风喜欢乔念昭,她知道的,却也在十八岁以后学会了装傻充愣,这是她自我保护的必修课,她想,她的婚姻不需要爱情,只需要忠诚和尊重,偏偏这两点,对于苏珩风而言却是最难给予她靳子琦的东西。
如果苏珩风真的在婚后背叛了自己,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套着名门淑媛的外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算苏珩风和乔念昭之前的那些事在这一刻曝光,婚礼也照样会举行,没人会担心她会逃婚,即便是失踪所有人也会相信只是暂时的,她最后一定会站在新郎的身边。
一路缓缓地往回走,想着即将发生可能发生的事,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一个趔趄地前倾,踩住过长的裙摆,眼看就要摔下去。
这样的失误对凡事追求稳重的靳子琦来说,太过于诡异,她来不及去寻找一个阻止她摔倒的支撑点,只听到高跟鞋断裂的声音,然后她冒失地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出乎意料,然而却让她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她那一瞬间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词语:滚烫,没错,就是滚烫,那种滚烫的温度似要灼烧她的心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
她的十指还紧紧地扣着一只手臂,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男人结实而健康的小麦色,手套下的指腹攀住它,温度变得越发灼烫。她甚至嗅到男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汗水味道,不难闻,相反地,让她的思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紊乱之中。
这不是靳子琦二十四年里第一个和男人贴得这么近,然而却是她第一次察觉到男性阳刚和女人娇柔之间的诡异差距,但天性的凉薄让她不着痕迹地挥开了身后男人的手臂,并且提着裙摆继续往前面的小道走去。
“你的鞋子……”
低沉而略显沙哑的男性嗓音穿透了午后静谧的空气,靳子琦就像是受到了蛊惑竟然转过头,她看到了那个扶了她一把的男士,不,准确的说,是位农民。
他带着一顶草帽,穿着有几个小破洞的灰色工字背心站在那里,黑色的长裤被随意地卷起,一上一下没有规律的折痕,在靳子琦看过去的同时,他也正巧眯着眼睛地望过来,四目相接,靳子琦寂静无痕的表情缓缓绽放出一朵恬淡的笑容,别在唇角。
公式性的微笑,优雅而淡然,她冲那个看上去粗犷却质朴的农民稍稍颔首,“谢谢。”
纯粹为刚才的搀扶道谢,然后便踩着脚上损坏的高跟鞋继续转身走下去。
她从不歧视任何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但也不曾对他们抱有温柔的同情。而靳子琦对那个农民印象最深的是他满脸的胡渣还有那一头凌乱黑碎发下清澈而不羁的眼神。
很难令人信服,一个常年干着农活暴晒在太阳下讨生活的农民,竟然还会有那么清晰干净的眼睛,相较之下,她的目光恐怕早已变得麻木不仁地浑浊了。
靳子琦抿嘴小弧度地笑笑,仰头望着蔚蓝的天际,今天过后的靳子琦是不是完成了靳氏家族所有的期望,成就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