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示意秦万蓝坐下,“但是字画生意从聚墨斋以后,怕是没有人敢再做了。所以最后就开了这一家酒楼。我也从来没有来过,怕想起以前的事。只是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花架,所以我让他们一直留着,想着哪一天,如果可能,会和你一块在这花架下坐坐。”
“只是一个地方罢了,没什么。”秦万蓝看着藤上结出黄色的小果实,这是不能吃的,很小时丁老伯就告诉自己了。秦府和聚墨斋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是他伺候着,如果有人敢随便弄一下他的花草,他就和谁急了眼,但却能耐心的教自己如何分辩花草的品种。可这样一个爱花的老人却不在了----,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也是!只是徒有感伤罢了。”安墨白对玉茹挥了挥手道:“去要掌柜的上菜,将拿手的全部上上来,现成的点心也先上一部分。”
“菜不要太多了,太多也吃不完,浪费!”秦万蓝跟着道。
又转过头对安墨白说:“这几年我也去过很多很穷的地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尽管天晸近百年来,兴收水利,又积极修建各地的商道,互通有无。可还是有好多人吃不起官盐,并不是说官盐太贵,只是他们没有钱,自己种的粮食只够自己吃,而其他的东西却换不得钱。我见过一个村子,只有几家人吃得起盐,而这几家人却是因为家里人在外跑小生意,才能有盐吃。只有在过年时,他们村里的人才拿出存了一年的钱,让几个人走上几十里的山路,去买两斤盐回来,整个村里的人分了分,好吃上一顿好的年夜饭。”
安墨白给自己和秦万蓝各倒了一杯水,静静的听着。这种现象也是有的,毕竟有穷有富,商道再通,也通不到那些没有产物的地方,所以不管自己事先知道,就算不知道也并不惊讶。
“可在盛京,大家吃得好不说,还并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人去买私盐,他们只以为有人为了省下那几个铜板。他们也并不能理解,在一些人眼里,送进村而且比官盐便宜的私盐意味着什么。”秦万蓝喝了口水。
“所以这次的盐商案子,我并不想接手。向来国家必定掌控着盐铁,铁对于平常百姓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所以国家掌控并没有什么。可盐,却是不行的,现在天晸一年盐税才两千万两左右,而总税收却是三万万两以上,只是这一小部分而已。可每年的盐官,窝商却因为国家对盐井的掌控,将盐价一再提升,可税收却一直不增,现在还在降了?老百姓却还是吃不起官盐,只能盼着有一天,有人偷偷的背着十来斤私盐入了村,将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买点盐,留着过年过节。”
秦万蓝声音依旧轻淡,好像说话的不是她,可嘴角慢慢的勾出了一抹让人心疼的苦涩。
安墨白知道这些事情,可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爷爷曾经教我,商道既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通则兼济,需兼必求,供则必达。以前我不明白,只知道算着秦家这点家业,这两年在外面走走,才发现自己目光是何其的短浅。很多事情,你知道和你亲眼看到是完全不同的。陛下,现在也必然认为有人吃不上官盐也算是正常。可你不知道这对于他们而言算是什么?所以你并不同明白,就算你是明君,也依旧不能明白百姓所需。”
给读者的话:
在楼下见有两位老人拉二胡,给了两块钱。同事在旁边看着,来了句200谷粒啊!悔死---!老人家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