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一月才满,楚悠然忽然又恢复了以前的调调。每日里早出晚归,行踪不定的。连给父母大人问安都不积极了。
王氏自然认为这都是因为自己和陈雪意不赞成他去报考武状元,他是在同媳妇冶气。日后想明白了,自然会回心转意,因此,心里虽然不落挺,反倒劝导陈雪意道:“媳妇啊,你可莫要因为他一时不回来就害怕他自此收不了心,答应他去应考武举的事。他是在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他的脾气我自然知道,你现在是他心上的第一人,他再意着呢。
所以啊,他只是和你使几天小性子,过几日见你不惯着他便也就相安无事了。”
陈雪意拿了扇子给婆婆扇着风,微笑着道:“婆婆,这个您不必挂怀。他的性子我自是知道,若是好言好语来哄我,便不是他了。可他越是这般同我使性子,我偏便越不待见他……不过,婆婆您放心,媳妇我行事自有分寸……”
王氏见陈雪意临危不乱,凡事稳重缓行,不免越发的喜欢。恨不能她早些有了楚家骨肉,好拴牢了楚悠然的心才好。哪里想到陈雪意和楚悠然打的另一种算盘。
半月后的一个黄昏,每日神出鬼没的楚悠然破天荒出现在他与陈雪意所居住的锦绣阁外,高声大喊着:“娘子,娘子。”
正在门外柳树下做活计的燕草碧丝忙忙的跑进屋去报喜。而另一个被王氏安排在房中的奴儿也慌忙去主子那里汇报情况。
楚家三公子自是楚家人关注的焦点,他这入画的人一出现,就连芳华郡主门前悬挂的鹦鹉也忙着向房内招呼:“郡主,郡主,您快出来看哪。多日不见的三公子他回来了!”
芳华郡主忙自房中走出来,侧目往锦绣阁张望。那绿鹦哥又早知道她的意图似地道:“郡主,郡主,三公子和三少夫人一起去房中亲亲热热滴说话了。”
芳华郡主气得对着鹦鹉的头拍了一下。那鹦鹉哪里想到一向爱它的主人会这般下死手,头向前一拧,白眼一番晕了。
陈雪意正穿了一件水粉色的中衣歪在床榻上看书,远远地听见楚悠然的呼唤,不觉笑意上脸。待楚悠然迈着矫健的步子走进来。她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激动的脸颊,阳光下青春而俊美的面庞,娇嗔地问:“楚三少,你可是依照咱们俩个商量的行事?好像事情进展得还很顺利。”
楚悠然来到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才情绪激昂地道:“娘子,你真是神机妙算。我这几日把京城中的一些富户都大致走了一遍。果真是把银子放在家中都心惊胆寒的,日日担惊受怕,不是怕强盗来抢,就是怕小偷惦记。更有想存点私房银子的人怕被别人发现的,一直想有个存银子的地儿。一听说咱们要开一间‘银行’,听我说了其中的妙处,自是欣喜异常。
只是,他没又怕钱放在了咱们的‘银行’有去无回。”
陈雪意闻听,倏地自楚悠然怀中蹦了起来。以纤指点着他的脑门道:“你个死脑筋,真不开窍。怎么说,公公是当朝相国,以他的名号在全国各地开个十家八家银行,又有何不可。其实,如果想让人信服,最好是皇亲国戚都能把银子拿出来存到银行来。”
“啊?”楚悠然被陈雪意这么大胆而有创意的想法给惊得石化了。他现在,不得不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陈雪意。
陈雪意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现代思想,看来,现代人的做法和古代人的想法能合拍实在是一件极难搞的事。
而且,在相府里做乖巧孝顺媳妇,她做得累了,很想很想像楚悠然一样兜兜转转,像只快乐的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飞翔。可是,这好像没可能哎!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楚悠然的肩上,闷闷的一言不发。
楚悠然一见她这般有气无力的,便有些紧张地问:“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嫌我不够聪明了,无法体会你的想法。”
陈雪意悠悠地一声长叹:“悠然,这一切都不是”手指高空中飞过的一只小鸟,满怀惆怅地道:“悠然,你知道吗?那一日我在白云观醒来,就看见那些雀儿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就想,如果我能化成一只鸟儿,长出一双翅膀,能在高空中自有自在的飞该有多好。哪怕是摔到山崖底下,粉身碎骨,我也甘愿。
最起码,我感受了名山大川的神奇与瑰丽,也看遍了这风起云涌,气壮山河,可是,我现在身为深闺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明明有那么多想法,却无法去摸索实现我觉得好闷。”
楚悠然仔细地打量了下陈雪意郁闷的神色,寻思半晌,方才徐徐地道:“娘子,你不就是想出门与我一起去办银行的事么?这个,也不是办不到……”
“什么?悠然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呢!”陈雪意猛地抬起头,不信任似地望着自己的夫君,眼中闪耀无限光华。
楚悠然紧紧握住她的手:“雪儿,自从与你在白云观重逢那日起。你便融入我的生命。自此,你高兴,我便高兴。你忧愁我便忧愁。我不忍看你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你既然能为我委曲求全生活在相府,我为何不能让你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我现下就去禀明父亲,准你明日与我一起出门。”
此时的陈雪意眉花眼笑,一脸灿然。她紧紧握住楚悠然的手,近乎撒娇地道:“悠然,你待我真好。不过,其实,这件事可以这样同父亲大人去说,可能会有预料不到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