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三侄女一起嫁入我家,三侄女儿为妻,她做妾可好?”
陈士倌闻言,不觉大怒:“展兄,你想得倒好,我堂堂尚书家的二小姐,到你侍郎府做妾。这岂不是伸手打我的脸。我自是不愿……”谁知他话未说完,陈诗意却泪水连连地抓住他长袍的下摆,痛哭流涕地道:“父亲,女儿自失身展郎那日起。便已生是展家的人,死是展家的鬼。为妻也好,为妾也好,都是女儿自愿,绝不后悔。”
展清闻听陈诗意所说,不由得笑逐颜开:“哎呀,陈贤弟,你看既然二侄女自己愿意嫁给皓儿做妾这一切便好办了”
陈士倌一见陈诗意跪倒在地,泪眼汪汪地望着展明皓的卑躬屈膝模样。不觉分外窝心,深悔自己当日错看展明皓误了两个女儿的终身。
但事已至此,他即使肠子悔青了也是徒然。便恨恨地对着陈诗意道:“好你个贱人,明知展明皓已与你三妹定下亲事,却仍不守妇道,百般勾引。日后,你三妹妹是正房夫人,你是小妾。在家时你们是地位平等的姐妹。
你一旦为妾,此后就要降低一等,日日的晨起给你三妹敬茶问安。你若是忍得下,明日在你三妹出门之后,你便坐了一程小轿悄无声息地自侧门去了展家罢。至于日后你三妹待你如何,却不是为父我能管得了的了。你好自为之!”
陈诗意见父亲终于点头,这才破涕为笑。她原想着母亲与展明皓的密谋万无一失,今夜找了几个歹人将陈雪意强暴,明日她便顺顺当当地坐上抬入展家的花轿。却不料中途有变,差点儿被侮辱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而东窗事发后,心上人竟然翻脸无情,仍坚持娶陈雪意为妻,这对她的打击不小。
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要能嫁入展家,至于日后的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慢慢图谋就是了。
陈士倌一见陈如意那破涕为笑的样子,心中分外郁闷。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便又冷哼一声,怫然道:“诗意,你却先不要笑,当初我给他与展明皓定亲之时,她就说此子虽然容貌超凡脱俗,却举止轻飘,恐非良人。是执意不愿嫁的,是我再三打骂,才勉强为之,如今她尚蒙在鼓里,若是明日得知此事后,又不知要怎生埋怨于我呢。”
说罢,长叹一声,对着展清道:“展兄,既然事已至此。时候不早,你也速速与令郎回府置办明日娶亲之事吧。”
展清闻言,如逢大赦。与陈士倌客套一番后,让仆人扶起跪在地上的展明皓转身走了。陈士倌也不管孤零零跪坐在后花园中的陈诗意转身而去。
待到众人都走了,陈诗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不知何时,陈雪意却在月色下慢慢踱到她身旁,声音或高或低,起伏不定地道:“二姐姐,想不到。只不过我去你屋子时走迷了路。左绕右绕的转回来时,却看到这一幕好剧。二姐姐你真真好手段,居然心甘情愿给自己的妹夫做妾。日日给亲妹端茶问安,这个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陈诗意不觉又羞又气。不觉伸出手去,欲待打她。可是先前差些被匪徒蹂躏,费了好些气力。后来又跪了大约有一两个时辰之久,竟然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陈雪意却不可怜她。伸出手来,左右开弓,对着她的脸颊一阵痛打。只打得她蜷缩在地,连连捂脸,才咬碎银牙,破口骂道:“好狠毒的二姐姐,居然是人面兽心。去岁在翡翠湖边推我入水,算计不成,居然在秋千上做手脚企图害我性命。如今竟又心如蛇蝎,找来匪类欲强暴于我。
如若不是我早有所觉,此时我的命将何在?陈诗意,今日我虽然饶你不死,暗中助你,未被那两个畜牲将你亵玩一番,但若是日后你在展家再生那歹毒之心,切莫怪我心狠手辣。”说罢,疾步向自己的雪意阁走去。
天色不早,恐怕那些给新人梳妆打扮的人就要来了。而丛林深处那双一直暗中默默注视她的闪亮之眸,也渐渐变得忧郁暗淡,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陈家后园,他也才越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