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反铐着直直滑坠,直挺挺趴在地上,如同蠕动的蛆虫,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脸上插满了玻璃渣,面目全非。
七窍来血。
那人连看都不看苟发强一眼,收了黑伞平平移动站在清秀男子身前,变成一具顶天立地的韦陀金刚。
西装掀起的那一刻,那人背后一把黑色的手枪反着寒光。
一瞬间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呆看傻,看得肝胆尽裂,看得亡魂皆冒。
“妈……”
“妈妈……”
“妈妈啊妈妈啊妈妈啊……”
大树下,回过气来的清秀男子抱着林大嫂叫着妈妈,声音凄厉而凄惨,身子不停的痉挛抽搐,令方州无数人看得心酸泪目。
“妈妈你啷个成这个样子了?”
“我妹妹喃?”
“筱筱去哪儿了?”
“妈妈,妈妈啊,你好瘦啊,你的脚咋个了嘛……”
“你的鞋子……”
转眼间,那堪比神台播音员标准的普通话就变成了夹生不熟的巴蜀话。
清秀男子双手摸着林大嫂破烂的黄胶鞋哭得伤心欲绝锥心滴血:“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啊妈妈……”
哭着叫着嚎着,清秀男子牵着自己林大嫂双手疯狂拍打自己的脸:“你打我妈妈,你打我啊妈妈,没照顾好你,我不孝,我不孝啊……”
转眼间,清秀男子的脸就被自己打得又红又肿,却是兀自不停不休。
“刚刚我连你都认不出来,我连你都认不出来了。”
“我该死啊,我该死啊……”
“我对不起爸爸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妹啊……”
林大嫂拼命阻止清秀男子,双手胡乱的比划着,不停的哭着又不停的笑着,直至将清秀男子紧紧抱在怀中,像是抱着婴孩那般溺爱慈祥,又小心翼翼,如在捧着最贵重的国宝。
“妈妈,妹妹在哪?筱筱在哪?”
林大嫂赶紧打出手语,拽着清秀男子起身就往身后的宿舍楼跑。
突然间,林大嫂停住脚步,拉着清秀男子回身冲向我。
当我和清秀男子对视的那一刻,清秀男子露出绝不可能的诧异惊骇目光,眼瞳尽是震动。
而我,同样如此。
“童会长,您怎么在这?”
我平平探出手静静开口:“您好四月秘书。我送石老进方州陵园。”
眼前的清秀男子,赫然是五甲联办总联络人!
代号四月!
四月秘书!
千真万真!
如假包换!
到现在,我的脑袋都是一团浆糊。
四月秘书身为五甲联办总秘,身份何其之高,就连大鹏鸟都得捏着嗓子说话。
但,他却是一生悲苦林大嫂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