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走的时候,海爷还顺着了一箱真正的汾酒和五条真正的1916。
这些,都记在了姜城的账上。
自古以来办事的规矩,从下到上艰难险阻。从上到下,那就是畅通无阻。
有了这一场痛打,收购水电站计划板上钉钉。
晚上十一点,心急如焚担惊受怕的我进入钢缝仓库,陪护仲小京。
说是陪护,其实也就坐在无菌房外当僵尸,傻傻看着五爷张西奎和小奶狗忙里忙外。
我帮不上忙,五爷也不要我帮忙。
今天是仲小京术后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也是最危险的二十四小时。
我进来的时候,仲小京的身体出现严重并发症,心跳几度消失,血氧一度降到六十以下。
好在有五爷和小奶狗两个人拼命相救,加上仲小京强悍的自身,到了凌晨三点多,总算又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
他身上贴满了各种仪器,插满了各种导流管引流管,看得我一阵阵心悸,又一阵阵反胃。
现在的我,除了祈祷,真没有一点法子能帮得上忙。
从无菌房出来,五爷就将我撵出仓库。
当我问起仲小京的情况,五爷只说了一句,生死有命。
我知道五爷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我还是担心仲小京活不过来。
随后的四十八小时,我都在这样忐忑惴惴惶恐焦急中渡过,直到七十二小时危险期过去,仲小京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挺了过来。
用小奶狗的话说,这他妈就是个奇迹。
这一天凌晨十一点多,邢怀英破天荒的敲响了钢缝仓库。
当我看到他塞进来的狗牌,听到他自报出他身份编码的那一刻,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自方州被拆分,邢怀英被调离,这是他七年来第一次回方州家属区。
用破天荒来说毫不过分。
不仅是破天荒,还是冒死!
五爷对邢怀英的到来却是完全没有一点惊喜,反倒是对着邢怀英骂骂咧咧,没一点好脸色。
那幅画面如同我初见五爷的翻版重现。
而邢怀英则对五爷唯唯诺诺,主动递上好烟,满堆微笑说不出的巴结,通红的眼睛里尽是闪烁的泪光。
那泪光在最昏暗的灯下,比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更亮,更摄人。
花费足足两钟头,检查完仲小京身体,邢怀英取下口罩静静看着我:“人能活。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看他的造化。”
听到这话,我悲喜交集,径自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整四天四夜的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苦痛折磨煎熬,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结果。
憋在心尖上的那一口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靠着冰冷的木箱,不知不觉,泪水滑落脸庞。
仲小京死不了就好。
醒不醒无所谓,我照顾他一辈子就是。
“有人在调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