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省一怔,还是坦白地说:“我请了假,下午答应了一个事,等会就要赶去。”
许桥笑着说:“我来江城,也是跟谭飞的目的有些类似,想跟你交流一下你那本书。昨晚我没有提。”
叶三省只得老实交待:“昨晚我们刘成家常务副市长约了下午和他汇报工作,他想了解一下昨天那个旅游开发方案,我已经答应了。我说两点到,现在都一点过了,确实来不及了。”
“信守承诺,这是对的。”许桥点头,多少有些明白常务副市长和副市长之间的隔陔,“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交流的。反正这本书已经定稿下厂了,也可以等书出来,做个研讨会,大家正式交流也行。”
叶三省不知怎的心里一痛。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位温和内敛的省领导的失望,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王长安啊。
又想到高云的父亲是省政研室的主任,那是许桥的直接领导,许桥,包括上次的谭飞,都是完全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丝毫不逊于周仲荣,那么高云的父亲,也绝对是个厉害人物,叶三省无法不感到后悔,还是应该多跟高云沟通,解释,妥协和退让,真没有必要跟这样的官二代为敌。
草草拔了几口自助餐,正要离开,高云过来说道:“叶副镇长,晚上我们同批考公的人聚一下,你没其它事吧?”
叶三省怔住。
同批考公的,就是他,高云,辛珊珊和韩中华,有什么聚的?辛珊珊夹在高雪皎和陈总之间身份尴尬,韩中华跟他一个宿舍天天面对,高云又是这样一个关系,有什么需要聚餐交流的?难道他们之间还需要特别增加感情吗?
高云看他迟疑,反应很快:“你是不是下午又要请假?叶副镇长,你要这样的话,我将向班委会反映,请班长和组织委员跟你谈话,身为班委,不能以身作则,反而经常请假,你这种态度,我看……”
“小高,过来。”
坐在不远处的许桥招呼道。
“许叔。”高云换了一副笑脸,过去乖巧地坐下。
叶三省迟疑一下,端起餐盘起身。
差不多卡在两点,叶三省到达商藏,一下车就看见杨中站在门口,赶紧过去招呼说:“杨县。”
杨中扫他一眼:“很准时啊。”
“王局说了,我必须准时啊。”
叶三省答道,想到许桥,心里没来由地失落。他其实很想听听许桥对这本书的意见,虽然这本书他做了修改再传给编辑后,编辑说很好,校正后直接下厂印刷了。
“王局还堵在路上,我们先走走吧。”
杨中淡淡地说,当先往湖畔公路前行。
到泰和山庄还堵?是杨中要约自己先聊聊?杨中可以直接召唤自己啊,如果不是因为王长安正好跟自己在酒桌上随便,那就是杨中有了别样的心思?
叶三省跟在杨中身边,默然走了十来米,杨中问:“你帮我想的方案呢?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叶三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杨中准备在文化搞的“水城”,难为情地笑笑:“对不起杨县,事太多了,又专心在做义双这个一山一湖的开发方案,还没来得及想你的水城。”
“我工作这些年,我见过的官员,我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关系型官员,像润滑油,以协调关系为能事,短处在于关键时刻硬不起来,比如王长安;第二类是事功型官员,像顶梁柱,以做实事、求高效、立功勋为能事,短处在于往往恃才自傲,不易得志,比如你,比如凌明山和我;第三类是学问型官员,像指南针,以纸上谈兵、出谋划策为能事,短处在于多虚少实、清谈误事,比如今天上午给你上课的许桥。”
杨中开口说的却不是水城,也不是责备,而是像是一位高级领导在品评。
“好的领导是善于均衡使用,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各尽其长,各避其短。差的领导则是无所用其长,哪一种人才都不会用,而尽收其短。”
“周书记算是好领导吧?”
叶三省忍不住问。
既然杨中说得这样直白,连凌明山也直接点名,他也不客气了。
“算吧。”杨中微微点头,“知人善用,敢于担当。但周书记其实也可以划到第二类。”
叶三省沉吟一下,本想问周仲荣已经是市*委书记,还不得志?马上想到去年差点被提拔为副省长,失利的原因是不是有部分因为恃才傲物?
每一个层面,都有一个层面的竞争,成败和不得志,每一个层面每一个人都会存在,你以为高不可及的职位,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只是起点和低谷。
换了个话题问:“杨县,我自认没有恃才傲物吧?再说,我也没有资格。”
杨中瞥他一眼:“你觉得你现在只是一个副镇长,就没有资格?你觉得你两次闯会议室算不算藐视规则,恃才傲物?还有,恃才傲物不是说你真的表现在待人接物上的清高,也表现在你的工作,你说,你在工作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干,又有成绩案例,所以你在心里并没有把很多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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