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大骇,正要回枪自救又被对方另一人缠住,眼见就要被两人夹击命丧黄泉,他也是反应极其迅速,顺势松开手中长枪的同时身体后仰,寒光一闪抽出腰际弯刀如双手举月般刚好迎上劈来的长戟,将其格开。
弃枪、拔刀、格击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眨眼间完成,毫无停滞,将其能够成为右王看重的得力助手以及名列草原十大勇士之一的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证明盛名非虚。
“彩!”瞿寒大赞一声,驱马上前,手中长戟又再变化,直往对方胸前刺去。
虽有玄甲护体,但库雅喇永心见对方长戟劲道十足,丝毫不敢大意的侧身避开,策马想要抢前两步进入长戟不便挥舞的距离。
瞿寒又怎会让他如愿,戟势再变的横扫中将其逼退原地。
而库雅喇永心亦是了得,干脆就此以刀相对,竟是不分高下的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瞿寒心中暗赞,兴之所至有心一较高下,于是抛开并不特别擅长的长戟,抽出腰间长剑,策马上前,短兵相接。
两人棋逢对手的你来我往中,秦慎应付着其余敌兵游目四处。
因着对方这支新加入的生力军,众人已被拖在此处陷入鏖战,再难寸进半步。
帅台上不见匈奴主帅,只有几排兵卒持盾横站于上。
他知道主帅肯定藏身守卫身后,然而对方不肯露面,他又能奈之若何?
感受着渐渐逝去的气力,看着似乎永远杀之不尽的匈奴,紧咬牙关手下毫不留情间亦是不免暗暗苦叹,心忖莫非我今日要鏖战命丧于此?
那么,这个死究竟是生命的终结,还是汉代生涯的结束呢?
当死的那一刻,他是否会因此而回到后世?
忽然间,他不想再做抵抗,希望战事就此继续,让他知道最终结果究竟如何。
可是,如果这样,周围诸多的同袍兄弟又该如何?武泉关又该如何?就在他分散之际,岿立帅台的守卫倏然分开——
一人手提长弓赫然出现眼前。
值此时刻,他根本来不及打量对方究竟什么模样,凝神毫不迟疑的左手取弓右手掷戟再回手捏箭……
电光火石间长戟方才掷出已是弓在手,箭搭弦,张弓便射——
“铮!”
“铮!”
两支利箭以毫厘之差在空中交错而过,激射对方同一部位。
只待利箭刚出,帅台守卫手持革盾倏然而合,而同一时刻,秦慎亦是射完便闪。
“将军!”
“秦兄!”
众人惊呼之下,“噗”的一声秦慎只觉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帅台一名近卫倒毙于地,他知道自己终究慢了半拍。
懊恼无济于事,秦慎面沉如水眼现狠厉之色,再次迅疾捏出三箭连珠朝前射去……
这是?众人不明其意的偏头循着利箭疾射方向瞧去,急促的“咚咚咚”三声传入耳内时只见——
旗杆动了。
旗杆微微倾斜。
旗杆摇摇欲坠的更斜。
目睹此幕,众人不由暗呼可惜。
秦慎亦是眉头一挑,旋即闭目深吸,取箭搭弦,全凭方才的感觉挽弓便射……
“咔擦!”
无比悦耳的折断倒塌声透过厮杀传入耳内,他知道自己的箭术经此一箭终于更进一层,而当下来不及更多感慨品味,猛睁双眼振臂爆喝:“喊!”
众人从惊诧欣喜中醒转,齐声怒吼:“匈奴主帅已亡!”
眼见比胳膊还粗的旗杆竟被射断,帅台之人一时目瞪口呆只觉匪夷所思,直至此刻被汉军高呼惊醒,这才有人连忙奔了过去想要将帅旗重新竖起。
看着急奔过去的匈奴守卫,秦慎心中冷笑的不紧不慢捏箭,射击,捏箭,射击……
当那熟悉而又狠辣的身姿再次出现在他身上,瞿寒、薛玉以及曹进等人心中一阵振奋激荡,手紧长戟长枪,紧紧护在他的四周,将那些发疯般想要将他斩杀的骑兵挑落马下。
射杀中帅台周围竟再无一人敢上前举旗。
忽然,对面人群似乎得到命令般一拥而上,而此时汉骑中亦有将士不顾自身安危,齐齐取弓朝旗帜倒塌处射击并高声呐喊:“匈奴主帅已亡!”
远处的匈奴未必能听懂中原汉话,然而循着呼声看了过来只见大旗已倒,而帅台上亦只有守卫并无主帅,这让早已心有怨愤的众人顿时人心惶惶,军心大乱。
皋屠昂脸色煞白的立在近卫身后,心中百味杂陈。
他太想下令一顿乱箭射杀秦慎,然而对方周围全是自己的同族之人,若是如此做法,日后回到草原必定成为众矢之的,众叛亲离再无立足之地。
就在他呆立迟疑之际,只听“吱呀”一声,关门哄然大开。
城内汉军步卒杀声震天的蜂拥而出。
至此,连番遭受打击的匈奴再也无心恋战,随即不知由谁领头如瘟疫传染般纷纷打马回逃,将领喝止不住。
一时间草原上马嘶人吼,乱成一片,大军裹挟着秦慎等人朝草原深处狼狈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