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怀有孕不好出门,她拿银子根本就没有用。余光瞥见边上的贺玉娘,她立刻上前表忠心,将银票双手奉上:“夫人,以后还要多麻烦您。”
秦秋婉伸手将银票接过,笑吟吟道:“丹香,你去大厨房拎一盒点心,送去谭老爷现在住的院子里,就说是他给了银票的回礼。”
谭迁最近有些忙,出了门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铺子里。
当丫鬟拎着点心上门时,烟雨得知是主院派的人后,心里不太想见。但是,她又怕万一真的有急事,贺玉娘见不着人后直接跑去找谭迁。
都说见面三分情。
这二人多年夫妻,哪怕是相敬如宾,也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见啊见的,万一二人的感情死灰复燃,她找谁哭去?
所以,听到祖宅那边来人,烟雨面色立刻慎重起来。
看到进门来的是贺玉娘的贴身丫鬟,她更加觉得自己没错。
“何事?”
丫鬟也不多话,上前把点心盒子放在她旁边的桌上:“夫人说了,这是老爷去探望兰姨娘时的回礼,让奴婢务必要送到。”
丫鬟都离开半天了,烟雨才回过神来。
什么叫老爷前去探望兰姨娘?
她明明就是催他去让兰姨娘落胎的啊!
回礼回礼,有礼才需要回,合着他不止没有动手,还送上了礼物?
这礼物……该不会还是安胎所用之物吧?
烟雨越想越恼,一巴掌拍在桌上:“来人,去把老爷给我请回来。”
谭迁正在铺子里盘账,心里想着回去推说自己没来得及过去,改天想法子把人弄回来。
当然了,这个“改天”,那是能推就推。只要等到兰姨娘大腹便便,落胎会一尸两命,就不信烟雨还要下手。
谭迁打算得好,当得知烟雨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请他回去有要事相商时,他还以为是别的事。当下没有多想,看完了手里的账本后立刻起身。心里又盘算着,回去之后得好好说一说她。
他身上管着那么多的铺子,又不是整日四处乱逛,烟雨有话可以在夜里跟他说,没必要白天还找人来请。
谭家的宅院离铺子不远,半刻钟后,谭迁的马车已经进了府,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了不远处路口的烟雨,明显已经等了许久。
难道真有急事?
谭迁下了马车迎上:“何事?”
烟雨未语泪先流,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似乎很是伤心,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得谭迁焦急不已:“你有话就说,别只顾着哭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你发生了何事?”
“咱们有事就解决事,哭又何用?”
“你倒是快点说啊!难道你想急死我?”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烟雨终于开口,带着哭腔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我?”
谭迁一脸茫然:“我没做什么啊。”听到烟雨这带着怨气的话,他听出来又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她生气,顿时也没了耐心:“我整日那么忙,没有太多的空哄你。你不要无理取闹……”
听到这话,烟雨瞬间就炸了:“我无理取闹?”她伸手指着自己鼻尖:“你今早上离开之前怎么说的?你说会把兰姨娘给我带回来,结果呢?”
她将桌子上的点心狠狠掷在地上:“人家回礼都送来了!”
谭迁:“……”什么回礼?
他看到地上那独属于老宅厨娘的手艺,面色顿时一言难尽。
贺玉娘这也忒有礼了。
送什么回礼嘛!明明就是给他添乱!
烟雨见他不说话,质问道:“你送了什么礼物?”
谭迁耐心解释:“我想把人带回来,贺玉娘死活不让,说那是谭家祖宅,所有的谭家血脉都可以在那住,兰姨娘也不愿意回来……我又不好把人抢走,只能自己离开。结果贺玉娘那女人说我不管妾室,我就顺手给了一张银票,然后,她就送了点心过来。”
烟雨信他给银票贺玉娘回礼的事,但却不信他带不走人的话。
当即眼泪愈发落得厉害:“你在糊弄我!”她哭着质问:“你是不是打算让兰姨娘给你生孩子?你将我置于何地?谭迁,我没名没份跟着你这么多年,现在还沦为满城人的笑话,你有没有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谭迁听着她一叠声的质问,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满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