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直接压在了钱米身上,她觉得自己的手臂一定被压折了,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只有无边无尽的绝望,脑子一片空白。
“唐亦洲,唐亦洲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去。”
她挣扎着要把他抱起来,但他太重了,随意一动,那血就流的更快了,几乎将他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红色。
“钱米。”男人虚弱的叫了一声,被血染红的手抓着她的手,“对不起。”
钱米双手慌乱的捂着他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落在他的脸上。
“你不要说话,留一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到,马上,你别说话。”
唐亦洲只觉得身上的血正在慢慢往外流,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他想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却发现手臂一点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我害你变成孤儿二十多年,今天,算是还了。”
“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爷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越说,声音也小,钱米却只会重复着一句话:“别说话,你别说话。”
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血的手抚上了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这双眼睛,他一辈子都看不够,而现在,他好像再也没有资格了。
“对不起。”
钱米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抓着。
“唐亦洲,你不可以有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给我忍住,我答应你,如果你没事,我会原谅所有人,原谅你爷爷,唐亦洲,你不要有事。”
唐亦洲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想让她不要再哭了,却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钱米见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去,那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掉了。
“唐亦洲!”
……
医院
看着缓缓关上的手术室的门,钱米直接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整个人狼狈的不像话。
驰思晗刚刚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已经处理过手臂上的伤口了,她想要将钱米拉起来,可对方跟石化了一样,动都不动。
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唐亦洲倒在血泊之中,整个人都好像被血染了一样,而钱米,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突然之间对唐亦洲的恨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这个男人,为了钱米可以付出的生命,而他真的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那些错事,只不过是唐丰做的。
唐绍简他们很快就赶来了,看到钱米一身是血的跪坐在地上,大家神情分外凝重。
赵琴雅看着一路上的血迹,此时腿一软,差点也倒在地上,她口中喃喃自语:“亦洲不会有事的对吗,对吗?”
唐绍简将她扶到一旁坐好,走上前将钱米拉了起来。
她的头发散开,盖在脸上的,唐绍简将她的头发拨开一些,那张小脸上除了纵横交错的泪痕之外,就是血迹。
“不要哭,亦洲他不会有事的,他还需要你。”
“真的吗?”钱米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别抽干了,如果没有对方扶着,她根本就站不稳。
“爸,你说真的吗,他会没事的对吧,对吧。”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的抓着唐绍简,仰头问道。
那力道,抓的他都有点疼了。
“不会有事的。”他郑重其事的回答。
唐舒悦这个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顾默默流泪。
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驰思晗跟钱米变成了双胞胎姐妹,而她的爷爷却变成害她们分离的罪魁祸首。
钱米一下子变成郁家的女儿,而她和哥哥之间,却反目成仇。
现在,哥哥再一次躺在里头,生死不明。
她望向的钱米那边,驰思晗正站在她面前,轻声安慰着她,声音温柔。
这样的驰思晗,唐舒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的心都凉了下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黯了下来。
大家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头。
为首的主刀医生首先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看了唐绍简他们一眼说道:“还好没刺中要害,虽然失血过多,但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钱米松了一口气,全身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唐亦洲被移入了高级病房,钱米死活要留下来等着他醒来,驰思晗因为手臂受伤,凌寒先带着他回去。
夜色已深,唐亦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擦着管子,旁边的仪器还在滴滴滴轻轻响着。
经过这一段期间的天翻地覆,赵琴雅也看淡一切了。
只要儿子好好的,只要他开心,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拆散他们呢?
但现在,不用她拆散了,他们却主动离婚了。
“钱米,你先回家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唐绍简看她满身都是血污,说到。
她本来想拒绝,不想离开片刻,但自己身上的确都是血腥味,她怕熏到唐亦洲,或者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自己。
“我去买一套衣服过来,你先呆在这里。”唐舒悦说到。
钱米朝她点了点头。
唐舒悦回来的很快,高级病房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样,里面应有尽有,钱米去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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