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一毫犹豫都没有。
“亦洲。”唐母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喊道。
别墅门外,一辆黑色的跑车呼啸而出,引擎咆哮的声音,仿佛一头猛兽一般。
唐亦洲手握着方向盘,油门踩到最大,脑海中却拼命浮现文件上的几个字。
钱米,驰思晗,驰家,血缘鉴定。
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闭了闭眼,长睫一颤,冷厉的的眸子迅速睁开。
副驾驶上的那份文件,简直就如烫手山芋一般,多看一秒都觉得心如火烧。
怎么可能,太可笑了,母亲和宁薇都太可笑了,这些所谓的证据,明明就苍白的可以。
她如果不是驰思晗,那谁才是驰思晗。
驰家怎么可能有这样包天大胆敢欺骗自己隐瞒自己,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视线定定的望着那份静静躺着的资料,下一秒,手掌一抓,直接将之甩出了门窗外,毫不犹豫。
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
但脑海之中,过往的一幕毫无预兆一般,接踵而来。
想到这女人跟自己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那般的情况下。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手里夺到的那个特别的黑色装置。
想到这家伙次次大胆的从窗户逃走。
想到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自己身上的钱包和手机。
她行为之中难以掩盖的大大咧咧,时不时爆出来十分随意的语句……
还有她跟那个混小子季风……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她跟普通的大家闺秀有着天壤之别。
他以为,她是因为从小失去父母,所以驰鸣万般宠爱,并没有对她多加刻意的培训。
那些大大咧咧,那些天真浪漫还有豪放不羁,都只是她的本性和纯真。
不可能,怎么可能?
目光一禀,脑海中划过驰锦昀跟自己的对峙,还有看待那女人的眼神。
如果真是一个哥哥对自己妹妹的疼爱,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蓦地,脑海中闪过低低糯糯的一句话。
“唐亦洲,跟我结婚,你一定会后悔的。”
还有爷爷。
“洲儿,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握着方向盘的手狠厉的一颤。
难道爷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明明就是驰家千金,就是驰思晗,怎么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一切,只不过是母亲和宁薇做的,她们做的而已。
可再怎么暗示自己,内心深处,却依旧还有一个小小的苗子将要破土而出。
不行,他一定要去问问爷爷。
心下这样想着,他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马路,划出剧烈的火花。
下一秒,他的手不小心脱离了方向盘。
‘砰’的一声,一声巨响响起。
耳边嗡嗡嗡的声音划过,有喇叭声,有尖叫声,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时远时近。
滴滴答答的液体落下,唐亦洲艰难的伸出手,却发现动弹不得。
眼前的视线愈加模糊,他用力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娇小身影,慢慢的朝自己走来。
是她吗?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已经在天际边缘。
他眨了眨眼,发现眼前一片血红。
长睫颤了颤,那双璀璨的眸子,慢慢的闭了起来。
‘砰’的,瓷瓶碎裂的声音陡然响起,接着碎片溅了一地板。
钱米垂眸呆呆的看了满是碎片的地板一眼,一瞬间气息没喘昀,心脏好像停滞了几秒。
“啊,我的瓷瓶,我的瓷瓶啊。”
一个高亢的男声响起,接着扑通一声,一道身影跪在了地上,只差涕泪纵横。
“我的瓷瓶,劳资的瓷瓶啊啊!”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季风疾步走过来,扯过发呆女人的手细细查看。
“我,我没事。”
呆呆的将手抽回来,钱米低头看了一眼满是碎片的地板,眼中划过一丝道不清的迷茫和无措。
刚刚心口突然一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那一瞬间,脑海中划过了唐亦洲的身影。
“钱大米,你欠抽是不是啊,拿个花瓶都会失手打碎,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钱进犹如一只炸毛的猫,跳了起来,颤抖着指尖指着自己的徒弟,一脸痛不欲生。
“这是劳资借来的啊,借来的啊,还是要还回去的,你丫现在打破了,我该拿什么去还啊。”
季风冷冷的睨了一眼他:“借什么借,本来就是你偷来的,还有脸说。”
“你……”
被他这么一睹,钱进一口气上不了也下不去,直拍胸脯。
“有你这么跟劳资说话的吗,真是不孝子不孝子啊。”
“我说离开D市,你非要呆在这里,还不是自找的。”
丢下一句话,他拉着发呆的女人往门外走去:“别理这家伙。”
钱米任由对方拉出去几米,蓦地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惊疑。
“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那个我先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
他可没有那么好糊弄,直接眼疾手快的将女人扯了回来:“还去见那个男人吗?”
“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急事,先不跟你说了。”
说罢挣开他的手就往外头跑去。
季风脸色一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