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卿放心吧,寡人会立刻传诏到邯郸,赦免诸将的死罪,同时这一战阵亡的将士给予厚酬,以安军心。”
因为秦国是奉行奖励军功制度,如果打了胜利,建立军功,自然会受到重赏,而阵亡的将士也会得到厚恤;而打了败仗,也是要受到重惩,抚恤也会差得多,由其是领军的主将,往往都会被处以斩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功奖过罚,令行禁止,并激励将士在战场上奋力作战,建功立业。当然秦国的国君有时也会对败军之将施以特赦,赦免他们的死罪。
但这一次败战的牵连实在是太广太大,秦国几乎出动了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将领,王剪、蒙武、杨端和、韩腾、王贲、蒙恬、李信、辛胜等人都悉数出战,如果要按军法处罚他们的话,秦国就会面临着无将可用的困境,另外这一次阵亡的将士实在太多,如果不给予足够的抚恤,不仅会挫伤军心,还容易造成秦国的社会时局不稳,而现在的秦国,确实经不起折腾了。因此尉缭才向秦王政进言,希望秦王政能够赦免这一次的秦军主将,同时也厚恤阵亡的将士,不能死硬的守着奖励军功制度。只有这样才能让秦国保持稳定,不至于造成大的动乱。
秦王政自然也明白尉缭的用心,而且这一战确实不是前线作战的将士不努力,因此才马上下诏到邯郸,赦免诸将的死罪,不仅可以安定军心,同时还能避免秦国的将领畏罪外逃。
尉缭忙道:“大王明鉴,但还有一件事情也要请大王准许。”
秦王政道:“卿还有何话要说?”
尉缭道:“现在井陉己成为一块孤地,绝不可守,亦守不住,只能徒增伤亡,而且还容易造成邯郸的守备空虚,因此还请大王下令,放弃井陉,所有人马都退守邯郸。”
秦王政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放弃井陉塞,岂不是让代军的兵锋直逼到邯郸城下,如果邯郸有失,整个赵境恐怕就都难以保全了。”
尉缭道:“大王请放心,现在我大秦军队在井陉塞约有十二余万兵力,而在邯郸还驻有五万余人,另外蓟京一线败阵的残军也约有近万人,合计起来总计近二十万,而邯郸仍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城高墙厚不说,粮草物资丰富,而且背倚漳水,西临上党,因此代军绝对难以攻下邯郸,而邯郸以南的诸地也都可以得保全。如果一意要强守井陉,那么驻守井陉的十二万人马就有全军覆灭之险,如此一来,邯郸的兵力不足,也难以保全,正如大王所言,邯郸有失,整个赵境都将难保,因此要想保全赵境,就必须放弃井陉。”
尉缭精通兵法,自然知道在目前的局面下,秦军根本就守不住井陉塞。而且现在秦国在第一线的军队只有井陉塞的十二万军队和驻守邯郸的五万军队,秦国在短时间內,很难派出增援兵力,因此一但驻守井陉塞的十二万军队有什么不测,整个赵境将面临无军可用的窘境,因此只能放弃井陉,集中兵力守住邯郸,才能保住赵境,至少保住一半的赵境。不过井陉塞也是一个重要的关隘,如果不战而弃,秦军的领军将领自然是要承担责任,只有由秦王政下诏,命令放弃井陉才行。
不过就算现在秦王政下诏,等诏书传到井陉时,至少也是十天以后的事情,而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代军会不会切断从井陉退往邯郸的道路,连尉缭也不敢确定,因此尉缭现在做这些事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秦王政还没有回答,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值班的待从在殿外跪伏于地,道:“禀报大王,现在前线韩大将军、蒙大将军的奏章传到。”
按照秦国的制度,前线重要的战报必须在第一时间就送给国君和大臣,因此尽管现在秦王政正在升朝议事,但前线的战报送到咸阳,就马上送到大殿中来。
秦王政打开竹简一看,也不觉微微一怔,抬头对尉缭道:“尉卿,这是韩腾和蒙武两人联名回报,他们已经决定,放弃井陉塞,退守邯郸,两人愿意同共承担弃守井陉的责任。”
尉缭听了以后,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道:“回禀大王,此乃大秦之幸,请大王马上下诏,将两人弃守井陉之过也一并赦免。”
秦王政笑了一笑,道:“丞相,长史,你们两人马上按此拟诏,然后交给寡人用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