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要将这些告知自己。“你为何要将如此仔细的布置告知于我,若不是想诈我,难道不怕我将这些全都报予周遭,将援军调来?”
古羽看出刘丰已有所动摇,便回:“来得及么?”
“我只需将信鸽发出,荆州的兵马四五日便可顺江抵达江夏。虽不至于能击退赤龙军,但可拖延至武田将军援兵赶到,届时你们孤军深入的赤龙军就会被我们包了饺子。”
刘丰坚定的回答却换来古羽轻蔑一笑。“若是将军直攻江夏,贵军兴许还来得及。不过呢,我当时同将军定的是先攻安陆。如此算来,三日也就能将安陆攻克了吧。”
这话便似最后一颗稻草压在刘丰身上,使得他顿时不知当如何应对眼前这个柔弱女子。作为江夏郡守他分明知道,若是先攻克安陆,那从荆州走水路来的援军,皆会被赤龙军于安陆截击。不等武田援军赶到,江夏便已是赤龙军的囊中之物。
朔风忽然阵起,将漫山青松吹得如阵阵海涛,树叶窸窣汇成鼓浪声冲卷刘丰的脑袋。刘丰忽然双眼睁圆,怒发冲冠,大喊着举刀冲向古羽。只见古羽端起短弩直抵在刘丰面前,平淡说道:“将军莫要自损名声。”
一柄银亮的马刀似被冰封一般停在古羽身前,清冷的风中缓缓飘落几根乌发。古羽紧锁刘丰的双眼,只看那迸发的如野兽一般的眼神在风中一点一点冷淡。周遭士兵皆不敢近前,只是手握刀柄呆在原地。
良久,刘丰才缓缓将刀抬起,越过短弩对着古羽轻道一声:“失礼。”接着马上大喊一声:“回营!”便见数十骑兵在山林中渐渐远去。
等骑兵淡出视野,古羽才长出一口气,将短弩缓缓收回。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发凉的左肩,才发现肩头已渗出血来。“唉,差点就成无头鬼了。”她看着指间的血迹自嘲一般地笑着。
不远处林宇带着一众骑兵赶来,想来是看到了动静。
“军师,这是怎么?”他看到古羽肩头,从青灰色袍子中渗出的血,忙传军医过来。
“无妨,只是擦伤。”古羽下意识拽拽破开的衣服,将肩头遮住。“去找些会做细作的斥候,把江夏郡守刘丰,偷偷找我商议军情的消息传出去。”
2
接下来两日,古羽只是就地扎营,丝毫未做进攻的打算。刘丰则只是将古羽告知他的军情通过信鸽报给庐江郡,而荆州那边,因兵马所在影响着西蜀的动向,且赤龙军主力尚不知动向,便不敢轻易求援。
然而古羽命人散播的谣言早已先一步到达庐江,庐江郡守迟疑之中只得将情况再报给稍近的武田将军。武田杏奈的回复中虽说到不要轻信谣言,但对灌水大营的方略还是先派斥候探其虚实。
至十五日巳时,袁纤军已从山道走出,离安陆县城不过四十里。此时袁纤将第三个锦囊打开,原本以为又是什么令人需转转脑子的句子,结果打开锦囊后空有一张白纸,四下翻过来倒过去,连锦囊都翻了过来,也寻不见别的什么。
“这古羽军师又同将军打什么哑谜呢,一张白纸也叫计策?”
袁纤将这白纸丢入风里,“这是什么计策?是告诉咱山这边的情况就如一张白纸,让咱们见机行事。”
“那当如何?”
袁纤瞅了瞅自己久未挥动的钢枪,“平日里赤龙军当如何,你们都忘了?”
当夜袁纤大军便杀进安陆,安陆的几百守军连抵抗都未来及,便被杀得片甲不留。得了安陆后,袁纤令全军稍作修整,自己则在收集各方面的消息。从斥候回报的情况看,江夏只有两千守军,随县有五百,鄂城有一千,不过传回的报告里并无古羽军的消息,这令袁纤多少有些费解,不过她还是决定修整之后直取江夏。
安陆失守的消息次日便传到刘丰的龟峰山大营,又从细作那里转到古羽等人的耳朵。
“军师,咱这连日窝着不出兵是几个意思?将军都打下安陆了,眼见着就要打到江夏,难道这一战你就打算这么按兵不动?”大帐之中马鹏对古羽质问道,此时林宇也在一旁,虽未说话,但看上去似也是想要做些什么。
古羽回道:“虽然此处你我有一万之众,然并无多少攻城辎重,且龟峰山大营地势险要,五千人据守,想要强攻绝非易事,这也是为何刘丰要将军队拉出来的原因。”
“那咱们就同这老小子耗着?也不知是谁同将军有着十日之约。”马鹏又说,“你不心急,我俩都替你心急。”
“二位不必心急,心急的自有他人。”古羽继而道:“眼下安陆已破,江夏也在袁纤将军一日可至的范围之中。我料那刘丰定然也已坐不住,或是今晚或是明日便会有所行动。”
“是嘛,军师又料到了?”马鹏对只动嘴皮子的古羽有些不屑,“那你说我们怎么着,是横着等还是竖着等?”
“在帐中躺着等。”古羽笑回。
“又是躺着!”
“诶,将军莫急,躺着也不妨碍二位建功立业,只瞧日落后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