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茂广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适时该怀柔的时候,潘茂广也不总是铁面无情的。
所以最后,只是瞧着她的衣裳,提醒了一句,“这颜色,僭越了。”
小谢脑子里顿时嗡地一下,炸了。
她不是不,今儿这身正红色的新衣,确实是僭越了。南方人讲规矩,只有元配嫡妻才可以穿正红色。继室填房虽然也是妻,可以在服饰上带少量正红,却不能明目张胆的穿这么样全身的正红。这是小谢一生的遗憾,她也非常的避开这个雷,不让犯这种低级误。
可是哪一个女子不想一辈子能抬头挺胸穿一次大红呢?小谢压抑得再好,可是心里却是禁不住这种向往和渴望的。
知母莫若子,潘云祺又怎会不母亲的心意?于是小谢今儿在看到特意带的两件几乎一模一样的正红色新衣时,还是忍不住这样的诱惑,穿上了。
她以为这样的衣裳,还绣了那么多的花,是可以掩盖住那原来的色彩,就不算太僭越了。即使有,大家也应该带过。可是潘茂广还是无情的指了出来,再一次提醒她,你只是继室,跟元配是无法相比的
小谢心中那个恨哪生生的把蓄得长长的指甲都给拧断了。那个,那个死了快二十年的,她留在潘茂广心中的印记至今不灭
这就是结发夫妻的恩义么?小谢的唇边露出一抹似苦还涩的笑意,但那眼神却越发狰狞而疯狂了,她不信,她不信的命运就是这样
是靠不住的,可她还有她的会为她挣来凤冠霞帔,到时,她要让全天下的人看看,她,也是能穿正红色的就是你潘茂广,也无话可说
虽然是过小年,但严格要求的潘云龙还是不肯给弟弟放假,依旧把他叫到书房,继续今天的学业。
“弟妹,你可不要怪我,大过年的也不让你们小夫妻团聚,只是这学习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年后云豹就要入伍了,不严格要求些,我怕他到时更吃不住辛苦。”
做弟妹的非常大方,立即把拱手相让,“大哥你跟我还客气?我虽不象你们这么有学问,但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老话还是听说过的,让跟你去吧好好学啊”
她还捶了小豹子一拳,以示鼓励。
潘云龙把弟弟带,一是确为了学习,二是有话要问。
吴德敲竹杠的事情他还记在心里,等着进了屋,才向潘云豹问了个究竟。这事没有避着卢月荷,潘云豹也,这位大嫂虽然面上淡淡的,但却是极聪明也能拿主意的人。
卢月荷沉吟片刻,给了个意见,“先不说别的,我觉得这事里就透着股子蹊跷?弟妹的生意并不大,又在外城才开张,若是无人特意去提起,他就这么巧,偏想起弟妹来了呢?”
潘云龙也想到了这一点,已经思索了半天,“莫非是弟妹他们不经意间得罪了人?就象少泉接的几桩长期生意,会不会影响了别人的利益?”
“也有这种可能。”卢月荷点头赞同,“这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虽说弟妹的生意不起眼,但万一要是得罪了小人,暗中使坏,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却有一点也想不通。”
潘云龙也是如此,“咱们家虽算不上财雄势大,但现如今却是正好站在风口浪尖上,满朝文武都要高看一眼。那吴德虽然混帐,却不是个蠢人。我虽与他交往不多,却还是听说过他的一些行事。不管是开口讨要银钱,还是干的那些龌龊事,都还是一点分寸,决不会贸然去动一些不该动的人。”
卢月荷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他现在顶着这个风口,偏要跟咱们过不去呢?若这铺子光是武烈侯府的,他动了也就罢了。可现在明知咱们家也在后头,还敢出来闹事?就算是咱们不能在明面上动他,可他为何要平白无故的得罪公公?就算是顺顺当当的让新皇继了位,他也继续做他的皇亲国戚。只这三五年间,只怕人人都得高看公公一眼。万一咱们怀恨在心,哪天抓着把柄,要给他点小鞋穿,也不是太大的难事。他干嘛要为了这些小利,就给留下这样一个祸根?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潘云龙也不明白,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明日托人去跟他见一面,问问到底是个意思。要是实在不肯高抬贵手,那就只有跟他谈谈,看能不能少收一点了。毕竟,现在皇上还在,咱们也不好太撕破脸办事。不过这个梁子却是结下了,云豹你让弟妹稍安勿躁,现在她被敲了多少,日后大哥一定连本带利帮她讨”
潘云豹非常信服哥哥会说到做到,只是好奇,“哥,你跟那种人也有交道?”
潘云龙呵呵笑出声来,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呀,该学的还多着呢”
又打哑谜潘云豹不明白到底是意思,只是心目中哥哥纯白无暇,正气凛然的形象再一次出现了一些偏差。
这事因为没有办成,所以潘云龙让先不要声张,等明日有了消息再说。所以这一晚上,张大姑娘仍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好,甚至最后都异想天开生出个主意,“他要实在逼得厉害,你们把他拖哪儿揍一顿,再去把救出来,这样他一感恩戴德,说不定就放过咱们了。”
董少泉听得瞠目结舌,“姐,你可千万别去作傻事且不说咱们不他的行踪,就算给你做成了,一旦闹将出来,咱们可都是要给拿下大狱的”
张蜻蜓顿时泄了气,董少泉安慰着她,“你也别太着急了,浩然今日也去奔走了。咱们虽跟他不熟,但总有跟他熟的人,未必就一定不肯卖这个面子。”
张蜻蜓听着心下稍宽,反正也是愁,索性拿弟弟开起了玩笑,自寻其乐,“浩然是谁呀?叫得这么亲热别人家拿一块破玉就把你给糊弄了,这么信他,那万一他要办不成,回头咱拿他当靶子打行不?”
董少泉给她说得耳根子开始发烧,迅速转换话题,“这没两日就放假了,咱们现在倒是早些把要请客办酒的事情定下来才好。”
见他脸皮薄,张蜻蜓逗逗也就算了。亲去把要请大伙儿吃年酒,发年货,还要打赏的消息通知了下去。
伙计们得知无不欢欣,为了更加热闹,张蜻蜓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在二十五,也就是放假前一日的晚宴上办妥。
有些屠夫私下里摸到她这儿来提意见,“东家,别的也就算了,能别在那时候发钱么?我还想攒点私房呢”
张蜻蜓眼珠子一瞪,佯装生气的揶揄,“你攒了私房想干嘛,再讨一房么?可别作梦了就你那,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你的皮给剥了,你不怕,我都替你害怕”
哈哈大笑之中,总算是解了些愁闷。
他们的年酒定在了京城著名的同和堂,地方够大,也是蒋家参股的酒楼之一,也算是变相的回报蒋四姨娘的照拂了。
去跟人一说,蒋四姨娘很快派人报来几份菜单,价钱酒水,都算得非常公道,因为他们有活动,还特意交待,若是愿意再花几个钱,她就单独给他们在后头弄一间大厅摆酒,再搭个小戏台子,请几个杂耍唱戏的,包管又热闹又不怕人家打扰。
张蜻蜓当然说好,和大伙儿商量了菜单,全权交给蒋姨娘去操办了。
这边李思靖忽地问起,“二少奶奶,我到时也能带个人来么?”
张蜻蜓正在寻人开心,立马就道,“行呀不过你这单身,只限带姑娘”
李思靖哈哈大笑,“愿意跟我的姑娘太多,我可怕把你吃穷了倒是想请唐来热闹热闹,他也是单身,十几年来,就跟我亲叔没两样。”
他说着还往陆真那儿瞅瞅,张蜻蜓立时会意了,“这还用说?一定得来,那是必须的”
陆真听着这话语气不对,沉下脸来,“都闲得没事干是么?都干活去”
二人相对吐一吐舌头,各自闪人。
董少泉看着他们吃瘪的样儿,闷笑连连。
这陆真年纪最长,为人处事又大方又公道,很快在他们这儿树立了威信。有些伙计不是很服他们这几个年轻的东家,倒是都很服陆真的说教。
可是这样的人物,会流落到市井之中?说是偶然,董少泉可不大。他总觉得,陆真和李思靖的身上好象一直笼着一层淡淡的纱,你看着似乎很平凡的样子,但是再走进些,却也看不透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操心的事情。最头痛的还是那个五爷,也不知胡浩然他们今儿跟他联络上了没有,最后能谈出个样的结果呢?真是愁人
(谢谢大家的票票,还有风九如送来的小兔子,真可爱不过1W2的催更就有些……唔,不那么可爱鸟。废材如桂桂,天天这么爆发是会要老命滴,捂脸爬走~)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