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远扬的郑和船队无敌舰队,实际上只是强大的明帝国海军的一支海上机动舰队而已。
大明水师在永乐十九年,统计在册的战舰,约等于十个西班牙无敌舰队。
为什么说大明天下无敌?
因为大明真的天下无敌。
但是现在,为了攻伐舟山的海盗群,李宾言、陶瑾、马云、陈豫等人集结了所有海上兵力,不过只有一百五十艘能称得上战船的船舶。
这就是经过了二十四年兴文匽武之后的结果。
李贤十分确信的说道:“失去了无敌舰队的大明海商们,生意非常难做,因为当初恭顺的番国变得面目可憎,销声匿迹的海盗,再次蜂起,海路被阻,商贸不通。”
徐承宗本身就有两千余海船,生意好不好做,徐承宗自然清楚。
李宾言敲了敲桌子,笑着说道:“陛下励精图治,意图振兴大明水师,我相信,在陛下的指引下,我们大明中兴并不是镜花水月!”
“我相信,日月山河永在,大明山河永固!”
王寅看着终于议事结束,大声的说道:“众臣接旨。”
所有人站了起来,站的笔直,李宾言走下了月台,站在了台下。
王寅手捧一份圣旨大声的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缵承洪绪,统理兆人,海澨山陬,皆我赤子,苟非元恶,普欲包荒。”
“属者元末余孽,猥以下隶,敢发难端,窃据商封,役属诸岛。遂兴荐食之志,窥我内附之邦,伊歧昌国府之间,鲸鲵四起,乐浪玄菟之境。”
“人民离散,军民困顿,驰章告急,请兵前往。”
“命四威团营都指挥陶瑾挂征夷将军印,平江伯陈豫挂征夷副将军印,月港番都指挥马云挂征夷副将军印,都督范雄、董兴为左右参将。”
“江南巡抚李贤总督征夷军务,林聪、王卺参赞军机,中官王寅、王瑾监军,御史张海、丁宣纪功。”
“率密州、宁波、月港市舶司水师,京营及凤阳三卫、南京诸处大军讨舟山倭乱。”
“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兹用布告天下,咸闻使知,钦此。”
印绶火牌,在中官手中,不断的发给了在场的军将们。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山河永固!”众臣接旨之后,振声喊道。
李宾言、李贤、唐兴三人,来到了临港市舶司,这里停泊着李宾言所说的船舶,无数的桅杆朝天,直冲着天日昭昭,一眼望不到头。
海鸥在天上盘旋着,嘶鸣着俯冲如水,抓起了海鱼,再次展翅高飞,天边是一些渔船刚刚打鱼归来,正在码头上和商贾们讨价还价。
无数的船工在码头上奔波穿梭,他们不停的搬运者火药、弓箭等物。
李宾言看着这无数的海船,笑着说道:“这是大明现在的船舶,虽然不多,但是打一个舟山完全够用了。”
唐兴用力的扔出了手中扁石,石头在水面上打出了一个个的水花,飘了六个水花之后,没入了无垠的大海之中。
唐兴看着海面,略微有些怅然的说道:“好好的平倭功劳,没有了,都怪你这李宾言啊,借我三十条船,我就把他们平了。”
“那可是七万人的倭寇,借你七百条船也不够用啊!”李宾言笑着说道。
唐兴这次连个印都没配,他自然有点不满。
但是李宾言和唐兴的任务可一点都不轻松,松江府临港市舶司,是大明水师的老巢,他们俩负责守住老巢。
唐兴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一群臭鱼烂虾!还没开打,就会内讧,稍加挑唆,就反目成仇。”
“哪有什么成事的机会?陛下总是不愿意冒险罢了。”
李宾言笑而不语,喜欢冒险的唐兴,自然看不惯这谨小慎微的做法。
唐兴自己冒险,把他自己折进去,陛下是陛下,陛下冒险,把大明折进去?
国朝之事,哪里容得半分差池?
“狮象搏兔,皆用全力尔。”李贤也不觉得冒险是好事,大明国力强盛,为何冒险?
钝刀子割肉,都能把舟山倭寇的窝给端了。
用最稳健的方式,走好每一步,这就是陛下的执政风格。
不稳健,朝里的明公们可是要朝天阙的。
当初陛下一直给襄王下钩子,希望襄王能咬饵料,结果襄王知天命,死后不肯上钩。
最后陛下为了活动下筋骨,将太行山、勾注山和燕山的山匪给平定了一番。
本来是个活动活动京营的小事儿,结果陈循、胡濙、金濂等无数重臣,诚惶诚恐的跑到讲武堂,问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吓得朝臣们魂儿都出来了。
唐兴摇头说道:“那给我机会试一试嘛,我三十条船平定倭寇,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呢?”
“谨严第一。”李贤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看着海浪打在了码头的船舶之上。
李宾言站在带着浓郁的咸腥味儿的海风中,负手而立,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你们说海的那边是什么?”
“是敌人!”唐兴又扔出去一片扁平石头,但是起风了,海浪很大,将他的石块给打入水中。
“是金山银山!”李贤定期会上书和陛下沟通南衙之事,最近京师的倭使不法之后,他也知道了倭国有金山银山。
李宾言蹲在沙滩旁,笑着说道:“《易》曰:易有太极,始生两仪。”
“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极,清气向上为天,浊气向下为地。”
“天为阳,地为阴。天地万物,世间万事,概为阴阳。”
唐兴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不妨把话讲明白点!”
“整日里这个曰那个云的,谁知道你们到底想说啥!”
李贤也是疑惑的看着李宾言,好好的平叛讨倭,这怎么讨论起了易经来?
李宾言笑着说道:“海的那边除了海以外,还有陆地。”
“我来演示一下吧,或许你们就明白了。”
“我在密州市舶司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儿,海很深很深,海底的砂石比沙滩上的砂石要重。”
“所以,我才会说,海的那边除了海之外,肯定有陆地。”
李宾言一层一层拨动着沙滩,将两个铁盒子的沙装的瓷实之后,笑着问道:“你们猜,哪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