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资政不愿意前往西域,毕竟太远了。”
每年秋季回到和林祭祀,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是王复之前从未得到过的消息。
王复虽然依旧满脸平静,但是他看了一眼阿剌知院的脸色,确认了这个消息是真的。
这就够了。
只要在瓦剌人回到和林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王复摇头说道:“我愿意随大军前往拔都萨莱,我们等到大明衰弱的那一天,再给大明迎头痛击!”
“当我们在西域膘肥体壮之后,再来和大明掰掰手腕也未尝不可!”
“大明皇帝给我的耻辱,我就是穷尽一生的精力,也要报复!”
“吾与大石同在!”
也先站了起来,连连拍手的说道:“好!好啊!等到膘肥体壮的时候,再回来跟大明掰掰手腕!好!”
也先本来打算西进之后,便不再回来,但是王复给了也先一个巨大的野望!
重整旗鼓,养精蓄锐,等到雄兵再聚,和大明掰掰手腕!
这是也先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毕竟历朝历代,无论是匈奴、突厥还会契丹人,西逃之后,都再未曾回来。
但是匈奴、突厥、契丹是被击溃之后的逃遁,但是瓦剌人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并未大规模的被击败,所以,他们西进之后,未必不能回来!
退一万步讲,这也是一块遮羞布,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和所有西进的中的大军说:我们今天的逃跑,是为了明日更加强盛的归来。
至于到底回来不回来,那不得看情况吗?
“很好!”也先用力的拍着王复的胳膊,大声的说道:“很好!”
龙庭议事结束。
赛因不花找到了王复的大帐。
本来王复和赛因不花都被留下了,但是王复几句话打动了也先,让也先带上了王复。
虽然此去万里,但是王复似乎并未感伤。
赛因不花满是感慨的说道:“也先不带着你,是怕把你逼急了,但是你主动说去,他当然乐意至极,到了萨莱,他也需要你,其实没必要,你立下了足够的功勋了。”
“只要也先他走了,你摘了阿剌知院的脑袋,把和林之地献给大明皇帝,足够换一块奇功牌了。”
赛因不花可是知道王复这些日子,到底做了什么。
无数的情报被送回了大明朝,哪里防御最为薄弱,如何完成对和林的合围,如何彻底将瓦剌人扫庭犁穴,都已经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若非也先迫于生存的压力不得不西进,等到大明天军至和林,可以一战定北。
即便是也先跑了,还有阿剌知院和和林龙庭,这两样加起来,换个奇功牌,甚至换个流爵都不是不可能。
“这功劳给你了。”王复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的目标是把也先的脑袋献给大明皇帝,阿剌知院的分量太轻了。”
“跟着他走了之后,他必然对我信任有加,只要他放松警惕,我未尝没有可能趁机杀掉他。”
一个人影撩开了帐篷,此人名叫王悦、
景泰二年的进士,就是那位主动请命到河套地区的王悦,后来改名为王越。
王悦和王复,都是弓马娴熟之人。王悦在河套待了一年,索性彻底弃笔从文了,和王复一样,参加了夜不收。
王悦并非以文进士投靠,而是以王复护卫的身份出现。
即便是赛因不花,都不太清楚王悦的来历。只知道此人文武双全,已经是瓦剌讲武堂的讲官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事,咱们商量着来。”王悦十分平静的说道。
王复点头说道:“好,也先越来越信任我,我正在逐渐控制瓦剌人的印把子,赛因不花你控制他们的钱袋子。”
印把子也好,钱袋子也好,都没有军权重要,但是也先对军权看的太死了。
没关系,王悦已经成为了瓦剌讲武堂的讲官了,正在一点点的控制瓦剌的庶弁将。
这事,缓缓图之,只需三五年的功夫,瓦剌人会被渗透成筛子。
瓦剌其实正在慢慢的脱离也先的掌控,但是也先完全没有料到他信任有加的王复,从一开始就是个夜不收。
王复拿出了笔墨纸砚,低声说道:“我来写送于朝中的奏疏,赛因不花,以后我们和朝廷的联系,可能需要渠家在西域的商路,这就得拜托你了。”
“萨莱太远了,不是夜不收能触及的地方。”
“没问题。”赛因不花深吸了口气说道。
王复的奏疏,从和林向着下盘营而去,至开平卫送到了宣府,驿卒一路快马加鞭,前往了会同馆。
王复的奏疏,和朱瞻墡从贵州来的奏疏,一起送到了锦衣卫衙门,随后被卢忠送到了京师讲武堂,朱祁钰的手中。
此时的朱祁钰刚刚批复了李贤、唐兴、徐承宗的奏疏,他们已经决定在五月份对舟山倭寇动手,准备极为周全。
朱祁钰并没有千里指挥,只是告诫徐承宗等人,万事料敌从宽。
大明有的是实力,不要因为轻敌冒进,导致战败,用实力去碾压他们。
朱祁钰看完了奏疏,用力的一甩,愤怒的说道:“王复这厮,又拐走了朕一个进士!而且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进士!”
“太过分了!”
王悦可是在朱祁钰夹袋里的人物,未来最少不得兵部尚书?
这可倒好,陪着王复跑去拿也先人头了。
朱祁钰依旧是余怒未消的说道:“不就是也先的人头吗?朕难道不会自己去取吗?把朕的进士都忽悠走了,朕用什么?”
“两人也好有个照应,萨莱毕竟万里之遥。”兴安赶忙劝着陛下莫要生气。
朱祁钰依旧有点不满拍着奏疏说道:“也先多大脸啊!用朕新老两名进士!南衙僭朝也就拐了朕一个李贤罢了!”
朱祁钰拿起了朱瞻墡的奏疏,看了许久说道:“皇叔辛苦了,差点就死了。”
“把皇叔的这篇是我、有我、知我三境,发到邸报之上。”
给皇叔一个头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