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在朝中反对浪潮应该很大才对。
但是此时朱祁钰人在南衙,此时反对陛下南衙发来的奏疏,那是想拥立襄王登基吗?
所以大家有什么反对意见,都憋在心里,等到陛下回京之后,再坐到了宝座上,再议。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李宾言,你前往松江府,开设松江府市舶司,此事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走访,五个月的时间去营建,给你一年的时间去做,给你三年时间去经营。”
李宾言俯首领命,走出文华殿的时候,他依旧在琢磨,为何要把南直隶拆成这样。
等到朝臣退去,朱祁钰对着卢忠说道:“密切盯着南京的国子监,看看咱们太学生有何高见。”
朱祁钰希望南京的仕林们,闹出像山东那样罢考的事情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废掉南京的国子监了。
朱祁钰希望他们可以朝天阙。
这样南京就可以更加忠诚一点了。
朱祁钰的目光看向了北方,也不知道此时的北衙如何了。
此时的泰安宫里,汪皇后、杭贤妃正在生闷气。
唐贵人生产了,生下了一个皇子,陛下在南衙,所以尚未赐名。
汪皇后生闷气的原因很简单,陛下在南衙身边跟了个人,陈选侍。
汪皇后闷闷不乐,若果是通过选秀正经入宫,汪皇后自然无话可说,可是这女人,居然是烟花世界出来的女子。
陈婉娘本身并不是贱籍,而是民籍,毕竟要货于显赫的势要之家,若是贱籍,如何能入得了势要之家的眼?
但是那也也是皇帝逛窑子领回家的人!
她能乐意才怪!
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陛下去烟云楼,事涉应天府是否绝对忠诚的国朝大事,那必须要办。
但是办事就办事,居然还带了个女子出来!
“姐姐,那陈选侍,是不是整日里抱着《如意郎君传》极为擅长枕上风情?要不能迷的陛下五迷三楞?”杭贤妃无奈的说道。
唐云燕哄着孩子,怒气冲冲的说道:“姐姐,妹妹也就是坐月子,否则非要杀到江南,看看那是个什么妖精!”
“李妹妹,你去!下江南,把夫君的魂儿给拽回来!”
李惜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却是没信心把夫君的魂儿勾回泰安宫。
“我去!”唐云燕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有点咬咬切齿,这孩子再晚来一些多好,她就可以去南衙把夫君的魂儿拽回来了!
但现在,她还要奶孩子,去不得。
四个人都叹了口气。
“要不请母亲做主?”唐云燕说的母亲,自然不是慈宁宫里的孙太后,而是泰安宫里的吴太后,也就是陛下的生母。
汪皇后摇头说道:“算了,等夫君回京再说吧,陛下人在南衙,国事繁忙,咱们就别给夫君添乱了。”
“本来这后宫安宁,也不知道这陈选侍是什么性子,是不是那种争宠之人,否则这后宫要是生事,又惹夫君心烦意乱。”
汪皇后盼着朱祁钰回京,朱瞻墡也盼着皇帝回京,他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
此时朱瞻墡在北京的文华殿内,看着吵吵嚷嚷的群臣,就是颓然。
都察院的陈镒颇为愤怒的说道:“南直隶是我大明龙兴之地,为何要将南直隶一分为四,苏州省、凤阳省,南京、松江府,这是要做甚?”
陈镒是苏州人,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乡被拆成了一团散沙,人都傻了。
但是陛下不在京师,他也不好上奏说这等事。
但是他还是要反对的,否则告老回乡之后,不是被家乡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胡濙老神在在的说道:“陈总宪反对,可以上启给监国,再由监国下印,奏禀陛下。”
陈镒看着胡濙这个样儿,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胡尚书,你也是苏州府人,这事儿,你就不怕被骂吗?”
胡濙闻言坐直了身子说道:“陈总宪有所不知,胡某已经二十年没回老家了,死后打算埋进金山陵园的,落叶都不归根。”
“陈总宪跟胡某讨论同乡结党吗?好呀,胡某这就参陈总宪一本结党!”
陈镒一听,这一顶结党的大帽子就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陈镒终于知道了王文当初的感觉了,胡濙这嘴皮子,实在是太利了。
“不是,胡尚书你别乱说啊!”陈镒一听这个立刻就有点怂了。
结党,亡国之祸,大罪。
胡濙立刻追问道:“那陈总宪的意思是,陛下不在京,才在文华殿,如此大放厥词吗?还要质问胡某为何不结党?”
“这除了结党,看来胡某还要再参一本,陈总宪毫无恭顺之心啊。”
陈镒目瞪口呆的看着胡濙,自己就说了一句,都是苏州府人士,就被胡濙抓到了话头里的小辫子。
“那陈总宪还要上奏疏吗?”胡濙不再穷追猛打。
陈镒深吸了口气,这胡濙在一天,他们都察院这群言官,想要规劝陛下,就难如登天!
关键这老倌,身体健康,眼看着还能撑很久!
胡濙立刻说道:“那监国的意思呢?给陈总宪的奏疏下印吗?”
朱瞻墡立刻说道:“这事孤不干!陈总宪要反对,自己上奏去!孤就是个监国,别把孤拉下水!”
他这个二侄子皇帝出京之后,送回北衙的敕谕本就没几条,拆南直隶一条;废湖广、贵州宣慰司一条。
朱瞻墡才不肯掺合这等事,他们爱怎么反对怎么反对,自己上奏反对去!
陈镒无奈的说道:“把南京归苏州省吧,这样就没必要选择首府了,南京三司治所,大家都认可,何必折腾成这样?”
既然必须要拆,那还不如为家乡争取点利益,把南京争取到苏州省,这样的日后苏州省紧密的团结在南京治下,江苏省各府也都服气。
毕竟南京是留都,也最繁华。
成敬和小黄门耳语了几声,高声说道:“陛下下来敕谕,苏州省的首府定在了徐州,凤阳省的首府定在了庐州。”
陈镒瞪大了眼睛,拆的这么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