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是谁?
是保护朱祁镇的锦衣卫缇骑,他本身就十分的悍勇,在土木堡之变后,保护了朱祁镇。
袁彬对朱祁镇的忠诚,来自于千年来君君臣臣的道德观念的束缚,哪怕是在兵败的时候,袁彬依旧没有放弃他心中对于忠诚的理解。
而且他真的非常忠诚的保护着朱祁镇,而且他有能力保护朱祁镇。
甚至能救朱祁镇出瓦剌大营。
但是朱祁镇不愿。
在大同府的时候,袁彬试图配合大同府的杨瀚等五名墩台远侯,把朱祁镇救出瓦剌大营。
这件事发生在朱祁镇在大同府叫门后的第二天。
当时广宁伯刘安是大同总兵官,他拿不准开门不开门,而郭登作为皇亲国戚,登上城头,要求大同府严阵以待,不给朱祁镇开门。
郭登真的是皇亲国戚,因为郭登的大伯郭镇,尚了太祖高皇帝的十二女永嘉公主。
所以朱祁镇才会破口大骂,咱们是亲戚,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当时大同府的将官们都很惶恐,郭登坐在城头上,笑着让所有人进食,笑曰:鸡未熟,菜犹可噉,方才安定了所有人的人心。
当夜,袁彬攀上了大同府的城墙,找到了广宁伯刘安、定襄伯郭登、大同府知府薛瑄,抱头痛哭,请求几位伯爷,去见见朱祁镇。
袁彬回到朱祁镇的身边,还带了五名墩台远侯,准备救一下朱祁镇。
杨瀚为首的五名墩台远侯,悄悄的潜伏进了瓦剌大营之内,见到了朱祁镇。
袁彬请朱祁镇移驾大同府外的石佛寺,而大同府的总兵官郭登,将会在石佛寺拥兵三千,配合营救之事。
但是朱祁镇怎么说的?
「此危事,使不得!现在土木堡时不曾死,我命在天,若万一不虞如何好?」
杨瀚都潜伏到了朱祁镇的身边,朝天阙,跪在了朱祁镇的面前,乔装打扮一下,走完全没问题,但是朱祁镇不敢。
大明军不乏狠人,比如这杨瀚和那五名摸到大营朝天阙的墩台远侯,是不是狠人?
他们不够狠吗?
十数万大军,悄悄潜伏进入,并且摸到了天子俘虏的阙下。
但是朱祁镇不走,杨瀚等人呜呼哀哉,只得离开。
袁彬自那时,就开始对朱祁镇心生不满,直到朱祁镇迤北娶亲,内心忠诚彻底崩塌。
袁彬是个大老粗,他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能是表现的过于明显了,被朱祁镇看了出来,所以他的刺杀之事,迟迟没能成功。
致使大皇帝陛下的密谕无法完成。
不过好在,大皇帝陛下,直接把朱祁镇杀死在了太庙。
袁彬勒马,看着瓦剌的军阵,非常可惜,如果有百骑在身侧,他定要带着大军冲一冲。
杀不掉阿剌知院、伯都这些瓦剌人的台吉们,也要把渠家剩下那两兄弟给提溜回来,献于阙下,让大皇帝把他们悉数送进太医院去!
一群人神共弃,不是东西的东西。
袁彬这个缇骑,杨瀚、郭登、刘安,这些大同旧军,对朱祁镇不够忠诚吗?是朱祁镇负了他们在先。
他们作为臣子,献出了自己所有的忠诚,甚至不惜己身也要营救。
但是朱祁镇怎么回报他们的?
大皇帝陛下又是怎么对待忠义之士,差距太大,云泥之别。
袁彬看着瓦剌的军阵,叹了口气,该多带点人的。
即便是死了,大皇帝的封赏能少吗?
家人也会很好的荣养起来,至少一世吃穿不愁。
在当今陛下手下做事,根本不用理解忠诚是什么,可劲儿尽忠足矣。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于谦的偶像是文天祥,袁彬的偶像是辛弃疾,他为数不多会背的几首词都是辛弃疾的。
他坚信当年辛弃疾和王世隆,真的带着五十人,把张安国这个贰臣贼子,从数万大军中揪了出来,送到了临安斩首。
在袁彬发呆的时候,近百骑卒从身后追来,是四勇团营的杨俊,带着人追了过来。
“袁指挥真是好生悍勇,二十缇骑居然将其尽数擒拿,杨某佩服!”杨俊打马而来,不得不感慨,这袁彬是真的悍勇。
袁彬看着杨俊身后这近百骑卒,深吸了口气说道:“杨都督!借某百精骑一用,待俺冲阵,擒拿渠成义、渠成仁!”
“河套之战已未尽全功,被瓦剌人逃脱,但是这三个天谴贼子,不擒拿归京,献于阙下,俺实难心安!”
“俺观敌阵,脚步凌乱,军旗伏地,显然是士气全无,百余精骑冲阵,足矣擒杀奸细了。”
杨俊猛地来了兴趣,他用力的甩了甩笼头,看着凌乱的瓦剌军阵,深吸了口气说道:“如此大事,杨某岂能缺席!”
“勇敢营精骑听令!着明光甲!准备冲阵!”
袁彬抿了抿嘴唇,打开了面甲喝了口水说道:“杨都督,你贵为都督,若是不惜身,可是要挨军棍的。”
大明军队对军士亲卫保护将领是有要求的,同样对将领的行为,也有约束。
杨俊这种行为,属实找打,他是四勇团营的都督,这要是出了事,那四勇团营岂不是群龙无首?
杨俊用力的锤了几下胸膛,颇为忿忿,但是袁彬说的是事实,他是将领,哪里能做这种事儿?
杨俊叹息的看着远处瓦剌人的军阵,那都是战功啊!
他无奈的说道:“杨某恨不得,不是这都督,可是四勇团营兹事体大,那只能有劳袁指挥跑一趟了。”
袁彬喝了水之后,扣下了面罩,大声的喊道:“所有人听令!锋矢阵!目标敌营!”
袁彬将自己的钩镰枪插进了枪袋里,笑着说道:“怕不怕?”
众多将士大声的喊道:“不怕!”
袁彬大声的说道:“谁怕谁是娼妓养的,全军听令,随某冲阵!”
杨俊带着十余人看押着那四百余名被擒拿的奸细,一直眺望着已经有些走远的瓦剌军阵,他颇为担心,袁彬等一众一百二十余骑卒是否能够回来。
按照大皇帝对于戎政的理解,军队的实力由手段和意志两部分构成。
这个理解虽然很粗糙,但是能够说明问题。
袁彬一众一百二十人着明光甲,也就是大皇帝的奇思妙想的板甲,手持燧发手铳,这是手段。
袁彬一干人等,携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明新胜的高昂士气,这是意志。
反观瓦剌人,他们的怯薛军精锐,紧紧的保护着阿剌知院等一干人等,渠家这些贰臣贼子们,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甲胄?有个皮毡帽,那都是瓦剌人大气了。
至于士气,败军的士气是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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