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澎韧有些不解。
他的假期已经批下来了啊,还是江刻亲自点头的……
江刻道:“去帮你哥。”
“没事,我哥……”澎韧刚想说澎忠完全能解决,但话到一半,情商忽然就上线了,他连忙道,“好哦。”
这时,厨房里又传来了些不和谐的动静。
江刻脸色黑了两分。
澎韧咽了口唾沫:“江爷,要不要,换一个阿姨?”
在东石市待了两年,澎韧临时请个阿姨,还是一件轻松的事……
江刻内心是挣扎的。
多说多错。
澎忠“沉默是金”的美德,澎韧是一点都没学到。
偏在这时,伴随着脚步声,餐厅里传来了墨倾的声音:“碗筷都扔洗碗机了,那玩意儿怎么用的?”
“墨小姐!”
听到墨倾的声音,澎韧眼睛一亮,直接冲进了餐厅。
见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墨倾后,澎韧脚步一顿,后知后觉:“江爷请的阿姨是你啊?!”
刚想跟澎韧打招呼的墨倾:“……”
刚想堵住澎韧这嘴的江刻:“……”
“厨房,洗碗机。”
墨倾一字一顿地说,朝澎韧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澎韧一个激灵,赶紧奔向厨房:“我去!”
他逃离了战场,墨倾就将矛头对准了江刻,说:“挺能占我便宜啊。”
江刻默了一下,转守为攻:“你摔了几个碗?”
“……”
墨倾成功被噎住。
半晌后,墨倾转移了话题:“去洗点水果。”
江刻说:“你去交代澎韧。”
有外人在场,江刻这一层霸总的壳,不能掉。
不过,江刻显然是拿话痨澎韧没辙的,敬而远之,没一会儿就上楼了。
十分钟后,墨倾和澎韧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只要江刻不在场,澎韧分分钟能把墨倾处成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姐妹,甭说在坐一起吃水果了,让他上桌吃饭,他也敢。
“你怎么来了?”墨倾吃着切好的哈密瓜,问。
澎韧把方才给江刻的理由又重复了一遍。
墨倾马上明白过来:“找戈卜林啊?”
“对啊。”澎韧喜滋滋地说。
“特地请假过来陪他?”
“对啊。”
“你们俩在一起了吧?”
“我们俩早在——”澎韧刚要附和,一听这个就窜了起来,“墨小姐,你这年轻的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呢?!”
他强调道:“我和我们戈戈,纯洁的,友谊。”
“……”
墨倾纯洁不了,保持沉默,兀自吃着哈密瓜。
“我们戈戈很可怜的。”澎韧又坐了下来,拿起一块西瓜啃了口,“他是个孤儿,自强不息考上帝城大学——”
墨倾打断他:“他说他是随便考考。”
澎韧噎了一下。
想了想,澎韧无法反驳,点头:“他聪明嘛!他想考第二,分数都不答应嘞!”
“……”
墨倾心想,她上高中那会儿,怎么没想到这么夸自己。
澎韧继续说:“但我们戈戈真的很可怜。”
“除了是个孤儿,哪里可怜了?”墨倾不解。
“他是个孤儿还不够可怜吗?”
“我也是孤儿,我不觉得可怜。”
“……”
澎韧先是怔了一下,尔后望着墨倾,眼圈忽然就红了。
墨倾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别乱来啊,我盛水的壶已经装满了。”
要再往前推几年,澎韧肯定哇哇哭了,但这会儿不一样了,他已经很成熟了,于是把眼里的泪水生生给憋了回去。
澎韧吸了下鼻子:“我们戈戈……”
墨倾浑身鸡皮疙瘩,打断他:“换个不那么肉麻的称呼。”
“好吧,戈卜林。”澎韧改了口,“跟那些有家庭的却生不如死的人比,他其实没那么可怜。但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澎韧想以自己作对比。
墨倾无情地说:“闭嘴。”
“哦。”
澎韧缩了缩脖子。
过了会儿,他继续说:“我大学跟他一个宿舍的,他不爱说话,不交朋友,到哪儿都孤孤单单一个人。是我整天缠着他,我们俩之间才存在友谊的可能。”
“嗯。”
墨倾继续吃着哈密瓜。
“跟他熟了后,他才开朗了些。他说,他其实是有家的,一直想回去。”澎韧说,“但在五年前,他忽然又变得不说话了,但一直没有说理由。”
澎韧挠了挠头:“反正就有一次,他跟我透露,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以前谈回家,眼里总有光,但后来,他好像彻底绝望了,对回家的事闭口不谈。”澎韧琢磨了下,问,“有家不能回,很可怜吧?”
关于戈卜林的“可怜”,澎韧自然是以自己角度来说的。
真要比“可怜”,放眼前世界,比戈卜林“可怜”的,比比皆是。
但澎韧不知道墨倾是怎么想的。
墨倾“嗯”了一声。
“他其实有很好的前途的,一毕业,很多大厂抢着要,他的年薪起点,是别人一辈子的终点。”澎韧说,“但他全拒绝了,一个人回了东石市。”
澎韧忍不住为戈卜林辩护两句:“大家都说他混日子,可他不是的。他只是……”
没目标了而已。
墨倾一边听,一边吃。
不一会儿,一盘哈密瓜,已经被她解决完了。
“墨小姐,你是饕餮吗?”澎韧倍加惊奇,震撼发问。
墨倾实在是被他一口一个“墨小姐”叫的头晕,直接道:“以后叫我墨倾就行。”
“真的吗?”澎韧顿时惊喜起来,随后得寸进尺,“我能叫你倾倾吗?”
“……”
墨倾实在不想搭理他。
吃完水果,墨倾又解决了一瓶酸奶。
澎韧实在不想给墨倾定位成“大胃王”,怕再看到墨倾吃下什么重量级东西,于是准备告辞。
墨倾叫住他,问:“你要去看戈卜林?”
“哎。”
澎韧点点头。
墨倾颔首,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啊?”
澎韧脑袋上顶满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