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云婠。
裴云婠莞尔一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我先进去给药田浇水,你要是不同意就自行离去,同意就在此等会。”
说着,裴云婠转身进去了。
余年愣在原地,陷入沉思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裴云婠依言前来,见余年还站在原地,没挪动分毫。
余年看到裴云婠在此出现,目光坚定地看向她,“我同意。”
裴云婠淡淡一笑,“那好,咱们走吧!”
说着,裴云婠带上后门,率先走远。
余年沉默地跟在裴云婠的身后。
裴云婠将余年带去后山,二人先是捡了大大的一捆木柴。
待余年用随身带着的麻绳将木柴背到背上后,裴云婠指挥他从一处矮坡滚下去。
余年照做,连人带柴一阵翻滚。
等滚到了矮坡之下,虽然颇为狼狈,但人却并无大碍,只是身上的衣裳有几处划破了,还擦破了皮。
裴云婠在矮坡之上布置出滑倒的痕迹后,也走到矮坡之下,看着余年的一身狼狈模样,颇为满意。
“余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可不保证你能完好无损,你要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你可得想清楚啊!”
虽然裴云婠早已向余年说得清楚明白,但她此刻还是再问了一遍。
余年却是视死如归一般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你动手吧!”
“那好!”裴云婠伸出双手,向掌心哈气,然后双掌交叠,来回揉搓了一番之后,颇为激动地看向余年,“余大哥,我可要动手了!”
看着裴云婠眼中好似有嗜血的兴奋光芒闪过,余年紧紧地闭上了眼,语气沉重又决然地道:“动手吧!”
于是,裴云婠向余年伸出了蠢蠢欲动的摧残之手
***
“啊救命啊”
往日平静的大贵村,今日被一道又一道的哀嚎打破了。
在家里或忙碌或歇息的村民,以及在外劳作或闲逛串门子的村民,甚至是在裴记吃素串的客人们,都接连听到了哀嚎声,纷纷循声去看。
“哟!这咋躺着个人呢?摔着了?”
“瞧着像是余老婆子那大孙子,咋躺地上了呢?”
“喊救命的就是他吧?莫不是摔伤了?”
循声而来的人凑近一瞧,立马就瞧出了端倪,当即有人上前又是询问又是查看,还有人热心地找来门板。
很快,热心的村民们就用门板将余年给抬回了家里。
还在家里优哉游哉地等着余多金回来的余老婆子见到余年的样子,顿时吓坏了。
有热心的村民把邻村的赤脚大夫给请来了,大夫一瞧余年的伤情,唉声叹气再加摇头晃脑。
“手脚都断了,接不好了,没治了”大夫只给余年的那些小擦伤敷上草药,做了简单的包扎,对于他“摔断”的手和脚却是毫无办法。
余老婆子一听余年不仅手脚断了还治不好了,她的整个人也不好了。
全家现在就指望着余年这个劳动力,他要是再也干不了农活
这般想着,余老婆子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指着余年的鼻子骂道:“你说你咋这么不小心呢!没事往后山跑干啥!这下把手脚都摔断了,干不了活不说,还得浪费俺的银子治病!”
余老婆子这话,是当着在场的村民们骂出来的。
她骂人从来不分场合,只图自己骂了尽兴。
村民们在尴尬的同时又为余年鸣不平,人都摔成这个样子了,没得一点关心,反而还遭了一顿骂,好好地人一点不心疼,反倒是只心疼银子,这余老婆子真是一点不近人情!
村民们顿时觉得余年好可怜啊!
余年一脸委屈地看着余老婆子,他解释道:“奶,您别生气,我今日去山上是捡柴,是您早上说家里的柴火不多了,让我忙完田里的活就去捡柴的,我真不是要乱走的,我一直都很听您的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闻言,村民们更为余年愤愤不平了,说到底,余年会遭罪,还是余老婆子导致的啊!
“俺俺哪里有叫你捡柴!”余老婆子根本不记得她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她这几日的全副心思都在如何算计裴家身上。
而在这个时候,不管自己说没说过这样的话,余老婆子都不会承认的。
村民们只当余老婆子这句否认的话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根本不相信。
眼瞅着村民们一个个目光质疑还不满,余老婆子又开始撒泼,大吵大闹地将村民们赶出去。
村民们也都是知晓余老婆子的脾性,虽然可怜余年,却也不愿招惹上余老婆子,因此都没有继续留着。
等村民们走了,余老婆子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却是再也不理会余年的惨况。
对此,余年早已预料,甚至是习以为常。
他的一颗心早已被这些所谓的家人伤得千疮百孔,现在他“摔伤”了,没有安慰反而遭受嫌弃,他也习以为常。
余多金是晚饭的时候才回到家,他今日去勾栏院这一趟,身心舒畅,要不是过夜的银子不够,他还不会回来。
得知余年手脚皆断,还治不好了,余多金与余老婆子的反应相差无几。
余多金甚至都没去看一眼躺在柴房里的余年。
入夜,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坐在屋子里长吁短叹
看着桌上的一包药粉,余多金烦躁地搔了搔头发,“这东西买来了也用不着了,可惜了二两银子!”
余老婆子一掌拍在大腿上,“谁说用不着!大孙子不争气,不是还有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