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得。
当商丘成是大鸿胪的时候,因为管理的事情大体都是诸侯国和藩属国的仰来送往,礼仪规矩”所以,无欲无求,也就能安分守己了。
但,屁股刚坐上御史大夫的宝座。
他就变得冲动的跟少年人一样了。
萧规曹随,这虽然是一段佳话。
但是,萧何曹参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政坛上了。
原因很简单,萧何曹参是非常特殊的例子。
萧何是汉室开国第一功臣,但曹参也差不到哪里去,他是刘邦指定的宰相人选,是汉室开国过程中骁勇善战的将军,无论名望还是排序,都不比萧何低。
因此,他遵悄萧何的制度,谁又敢不服他?
但后来者就没这么轻松了,特别是当开国的那批老将重臣挂得差不多之后,再也没有人有那样即使全部依照前任的制度,也没有人敢阳奉阴违的人了。
在如今的官场上,新官上任,哪一个不是要表现出一点跟前任不同的地方?
否则,有了功劳全是前任的,可出了事情”却要自己背黑锅”天底下有那么笨得傻瓜吗?
至少,商丘成不愿意做那样的傻瓜。
所以”上任之后,他就开始大改前任暴胜之谨慎稳重的作风,甚至打算酝酿一次变草,好让御史台变得更副有攻击性。
“张子迟?”,刘彻笑了一声,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
张恒是什么人,刘彻当然知道了”区区一个南陵的小家伙,却要劳动堂堂三公之一,向来只弹劾两千石官员的御史大夫亲自动手。
这实在让刘彻感觉有些荒谬。
“难道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刘彻心中想着,他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谁叫那今年轻人,总喜欢标新立异?
甚至曾经说过,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的狂言。
那些话,刘彻承认有道理。
但是,说出来,就不那么好吧。
带着这种疑惑”刘彻让人把商丘成的弹劾奏疏拿上来,然后他接过,打开一看。
不得不承认,商丘成作为御史大夫,文笔那是没的说的。
只是,上面说的事情,却让刘彻眉头紧锁。
商丘成一直在观察天子的表情”见到天子露出这样的神色,心中大喜,以为自己赌对了。
就是嘛……
身为天子,岂能容忍自己的幸臣胡作非为,目无法纪?
正准备慷慨陈词”将那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打倒在地,然后踩上一万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就像是董偃那样。
但是……
他很快就听到了天子的声音。
“这个事情,朕早就知道了…………”,刘彻叹了口气说:“商丘大夫,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吧?”,商丘成心中一紧”浑身都打了个冷战,听着天子的话,他不知为何”连后背都有些发冷。
“陛下早就知道了……”,商丘成喃喃自语,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在这瞬间有了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恩”,”刘彻却是将那个奏疏放在了一边,道:“这是朕准了的事情!”
张恒最近在忙什么,刘彻一清二楚。
他的幼子就在南陵,为了保护心肝宝贝”刘彻在南陵安下了不少暗子,这些人每天都会回来禀报所见所闻。
而且,太子也跟他通过气。
对于此事,刘彻是乐观其成的。
总不能好不容易有一个地主愿意帮着他这今天子想一个解决目前天下民生拮据的困境的办法的时候”他这今天子还在后面使劲拖后腿吧?
这今天下可是姓刘的,是他的天下!
“陛下!”商丘成猛的起身,拜道:“这…………这…………不合法度啊,若将来有小人仿效,以此邀买人心,图谋不轨……”
商丘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就这样失败的。
否则,他这个御史大夫的脸往哪里放?
否则,他岂不是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今后别人一说起他这个御史大夫,首先想到的恐怕就是一个连平民都对付不了的御史大夫吧……,“卿怎么这样说呢?”,刘彻笑着道:“这事情,张子迟是提前跟朕说了,朕许了的,怎么会留下后患?”
刘彻当然要照顾一下商丘成的面子,同时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的面子。
毕竟,御史大夫是三公!
所以,就给了商丘成一个台阶下。
一件天子许可了的事情,自然没有错,但御史大夫心忧君上、社稷,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弹劾自己认为不对的人和事情,也没有错。
既然大家都没有错,那么大家的面子就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