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贴身收进怀中,郑重其事的将之收好。
日盼夜盼,总算盼到了棉花种子,这样一来,明年就可以播种棉花,到了明年冬天,就可以穿上暖和和的棉衣,睡在软绵绵的棉被上了。
终樱见张恒对那棉花如此重视,心里颇为奇怪。
“这棉花出了观赏猎奇之外,好像并无多少其他用处……”终樱心里想着:“此人何以如此看重呢?”
但他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于是道:“还请先生尽快命人来教导在下带来的这些匠人、厨师,学会那包子、曲辕犁的制造之法”
张恒拍了一下脑袋,笑道:“尊驾勿怪,在下一时欣喜,竟忘了正事”
说着,就喊来秋菊,让她去把高老七叫来。
“阁下姓终……”张恒笑着好奇的问道:“很罕见的姓氏啊,未知终军终童公与阁下是?”
“正是家父”终樱闻言,微微一怔,然后低下头道。
张恒顿时肃然起敬:“请恕在下失礼”
在这个世界上,若说有什么人,是往昔那个张恒的偶像的话,那么霍去病、卫青还有终军就是了。
当初,终军年仅二十岁,就表现出了超凡的口才与智慧,数次出使匈奴,凭借犀利的言辞,说的匈奴单于面有惮色,却不敢反驳,后来,当今天子欲攻伐南越,取回秦末战乱后被分裂出去的国土,终军就主动请求,出使南越,出使前终军许诺说: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于阙下。
这就是成语弱冠请缨的来历。
可惜,终军出使南越,虽然成功的说服了南越王答应内附,但却遭致当时南越王国相吕嘉的强烈反对,最终吕嘉甚至发动政变,杀死终军软禁南越王、南越王王后,从而招致了汉天子大怒,举数十万大军为终军复仇。
终军昔年死时,才不过二十余岁,正是风华正茂,大有可为的年纪。
许多人,都为终军的早夭而扼腕叹息,称其为终童。
“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心里面念着后世诗人对终军的向往和崇拜的诗句,张恒也是十分遗憾。
终军胆大心细,且有急智,能随机应变,单看其一张嘴巴说的南越王甘愿臣服汉室,入朝朝拜汉天子,并献土于汉,又能在向来号称汉使死地的匈奴单于王帐中全身而退,就知终军已深得战国时代纵横家的真传。
若终军没有死在南越,可以想象,他的未来不可限量,甚至就是做出后世班固那样的伟业,也未可知。
终军是在元鼎四年,被南越国相吕嘉杀害的,算算时间,到今年正好二十年。
“原来是遗腹子”张恒立刻就明白了终樱何以这么年轻就出仕的原因了。
他定与张安世一般,是天子刘彻收养,抚养长大的羽林孤儿军成员。
“惭愧”终樱低头道:“不敢当先生大礼,在下委实辜负了家父的期盼,未能够继承家父的事业实不敢当先生之礼”
此事,一直就是终樱心中的遗憾。
终樱从小开始,就不像其父亲终军,善于言辞,反而有些嘴笨,尽管他自己百般努力了,但却怎么也没办法锻炼出口才来,反倒是从小就喜欢摆弄木工活计,做些小东西,长大了之后,天子刘彻就专业对口,将他分配到将作少府官邸,成为一个主管木匠的丞官,如今已经因为做事认真,督造器具得力,而升为将作少府之下,左右前后中校七令丞之一的木工令,手下管着上千名木匠。
张恒笑着道:“先生何出此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路,只要向着自己喜欢、擅长的道路前进,就是对先人的最大安慰”
因终樱是以前那个张恒的偶像之子的缘故,张恒对其的好感不一点半点。
加之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很快谈着谈着,就以兄弟相称了。
过了一会,高老七就走进来道:“东家,您叫俺呢”
“这位终兄,乃是王公子的家人,受王公子之托,来咱们家学着怎么做包子、曲辕犁,老七你好生带着终兄去田二、张大山那里,务必要那二人倾囊相授,不可藏私”张恒吩咐道。
“诺”高老七点点头,看着终樱也非常热情,他自然知道,那位王公子是谁。
“至于包子,秋菊,你就去教教终兄带来的厨师,到底该怎么做”
“诺”秋菊也自是点头,应命。
学着怎么做包子,这非是终樱分内的工作,他不过是顺路带两个厨师过来而已。
重中之重,还是在那个太子殿下说的曲辕犁身上。
因此终樱一见高老七要带着工匠们去学着怎么做曲辕犁,就坐不住了,起身道:“张兄,在下也去看看吧……”
“敢不从命?”张恒亦起身,陪同终樱一同走出客厅。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