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琏蹙眉,瞪兴儿:“说些什么鬼东西,嫖便嫖,扯人家的诗句作甚么!”
兴儿嘿嘿笑,挠挠鼻子。他不信这么大的诱惑琏二爷能忍得住,“那个薛家的大爷自从来了扬州后,吃住都在温柔乡里,甭提过得多舒坦*了。二爷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还比不过他?”
啪——
兴儿还没回过神儿,就感觉一阵风席过来,然后脸颊就火辣辣的。回神儿后,定睛再看,竟然是丰儿打自己。
丰儿一脸得意的放下手,狠狠剜一眼兴儿,又恭敬地看眼琏二爷,退步到一侧待命。
兴儿捂着脸,不服气的指着丰儿:“你……你……”
贾琏:“我叫她打得,怎么,你不服?”
兴儿立刻跪地上,“小的不敢,只是小的不明白……”
“狗爱吃、屎,你也要跑去和它比谁吃得多?”
兴儿愣了愣,摇摇头,转即明白琏二爷的意思了。在二爷眼里,玩女人的薛蟠就是那种啃屎的狗,干得尽是腌臜事儿,根本不该拿他去和薛蟠比较。
完了完了,二爷这回是真戒了好色的性儿了,自己嘴欠犯了大罪。
“今日你未免太过分,我不爱体罚人,再有下次,便不用打你了。”贾琏的话温和无浪。
兴儿乍听的时候还以为二爷是心疼自己,激动地抬首要谢恩,猛然见琏二爷冰冷的脸色,才明白二爷根本是在讥讽自己。
兴儿才晓得怕了,心里直哆嗦。
“直接打发你走,你再找个合自己心意的主子便是。”贾琏接着道。
“不不不,奴才这辈子只认您一位主子。奴才知错了,再不敢了!”兴儿吓得眼泪直掉,全身抖得不停,他狠命地磕头跟贾琏赔不是。
贾琏慢悠悠地吹凉了茶,见兴儿到现在仍很诚恳地用力头撞地,意识到他是真的知错了,方开口道:“你去里屋,取一盆长得最好的稻子来。”
兴儿立即乖乖地起身,去端了盆稻子苗过来。
贾琏起身,掸了掸衣袍,方去见来客。
王贵穿着一身高档锦缎,总是低头不停地用手摩挲着衣角,忽听琏二爷来了,慌忙起身拜见,虽练了几十遍,面上装得的确像个有钱的商人老爷,但眼底仍有难掩的胆怯。
贾琏淡笑着请客人坐,看茶。
王贵紧张地看着贾琏:“我们族人都有一个特殊的习惯,过年要吃大,来年才能盈利大,所以这稻米一定要买最大的才好。我也不图别的,就是想弄些回去过年吃。我是诚心诚意来买米的,琏二爷手头若有很富余,就卖我一些如何?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
王贵举出三根手指头。
“我的米不是给人吃的,不卖,你也不必再来。”贾琏回绝完,便示意兴儿将手里的稻子苗端过来。贾琏便拿着放大镜观察,左看看右看看。
王贵被拒的尴尬不已,转而一眼认出了盆里的东西,“哟,这稻子苗长得可真壮实!”
贾琏嘴角微动,心下对王贵的身份更加确定。这东西在林如海等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草。一眼能认出稻子苗的,必定是其经常下地或是庄户人家。而眼前这个叫王贵的‘商人’是打着世代做玉器生意的名号,一个富贵老爷如何认得出这东西?实在是值得人回味。
“那个能不能请您——”
“兴儿,送客。”贾琏起身,宝贝的捧着那盆稻子苗走了。
王贵还想追,却被兴儿拦下,硬请了出去。
……
薛蟠听闻此事,推开怀里的美娇娘,一脚踹在王贵身上,“太太可说了,这事儿必要赶在年前办好,你瞧瞧你,硬是给爷办砸了!”
王贵跪着哭诉:“大爷,真不怪我啊,是那个琏二爷的性情实在是太冷,不容人有商量的余地。”
薛蟠蹙眉嘟囔:“娘亲也怪,干嘛非要我买他手头上的米……”
王贵闻言来了精神,立马将自己见闻告知薛蟠,令薛蟠明白贾琏手上的是挑选出来的好种子。
薛蟠:“这就难怪了。我是听姨母来信说,他今年把庄子管得很好,盈利很大,原来奥妙之处就在他选的种子上。那咱们一定要买下来!”
“爷,小的刚打听到,有个从南边来做生意的漂亮寡妇跟琏二爷早就谈妥了生意,购入六百石稻米。”小厮报信道。
“我说嘛,他一个贪财好色的人,怎的突然有钱不赚了,竟是图了色!”薛蟠哼哼大笑,当即命人去联系这个小寡妇。他一定要出高价买下这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