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院里的丫鬟们对琏二爷的性情都摸出点门道来。虽说二爷平日待人的态度总是温温淡淡地,有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但只要恪守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琏二爷就不会为难她们,甚至偶尔还会打些赏钱下来。
赏罚公允,一视同仁,丫鬟们对二爷渐渐敬重起来,而且心服口服。
自从给牡丹花授完粉后,贾琏的注意力转向别处,只派梅果负责照看这些花。
贾琏一连数日外出,到城郊的庄子视察情况。院里经常空置,就成了那些小丫鬟们的天下。
廊下的兰花长势越来越好,花开的美丽端美,竟成了一景,引来不少外院的人前来观看。
王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隐藏锋芒,在房内念经忏悔做样子给贾母看。今天她听说贾琏还不在家,就趁机打发袭人去探查情况。自己院里的人她不敢用,袭人是贾母名下的,对她却是一等一的忠心。王夫人出于谨慎,就派她取来。
袭人看似忠厚,但该有的心眼一个都不少。她知道琏二爷跟王夫人似乎因为凤姑娘的事儿关系闹得很僵,为了又能对王夫人效忠又能自保,她硬拉着鸳鸯一块儿去瞧花。
二人回了贾母,提前与贾琏院里地梅果打招呼,就名正言顺的来凑热闹。
鸳鸯是个爱花的人,见了兰花就挪不动步。袭人就四处观察,寻找那盆被琏二爷端走的荣禧堂牡丹,结果却在院东边找到了上百盆牡丹。有趣儿的是每一盆牡丹都被用竹席隔离开来,个个都花开得娇艳绝美,只是在姿态上各有不同,跟普通的牡丹不大一样。
袭人正琢磨该选哪一盆下手的时候,梅果突然大叫一声,强行拉走了袭人。
“哪儿都能看,唯独那边不行,我们二爷仔细着呢。”梅果余惊未定道。
袭人心中更加怀疑,探问:“这是因何?”
“前两日二爷日日摆弄那些牡丹,照看的极仔细,不许我们乱碰。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我要是照看不好那些牡丹,二爷一准儿会杀了我。”梅果道。
为一盆牡丹就要杀人!
袭人闻言心中更加怀疑,转头跟王夫人如实汇报。
“上百盆牡丹用竹席隔开,这事儿怪是怪了点,但也不像有什么似得。”周瑞家的琢磨不透这里的事儿。
王夫人却更加认定这里头有问题,“他必是对我已有所防备,所以故弄玄虚搞出那么多盆来迷惑我们。哼,当我是谁,就他这点小伎俩能逃得过我的眼?我敢断定,当初他必定是用那盆牡丹来跟谁传情的。咱们荣禧堂里肯定有人跟他勾搭上了!我就说么,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对凤丫头变了心,原来竟是移情别恋了。此事你必须仔细盘查,把那个下贱女人给我揪出来!”
周瑞家的直叹夫人法眼厉害,转头调查一圈后,给王夫人带来个极为震惊地消息。
“奴婢仔仔细细盘问过了院里的丫鬟们,她们都说赵姨娘每次来给您请安的时候都喜欢在庭院中稍作停留,特别喜欢欣赏那些牡丹话。”
“赵、姨、娘……”
赵姨娘自从生了儿子之后,身材丰满,风韵更胜以前。贾琏吃腻了纤瘦的姑娘们,突然换了口味,被迷得丢了三魂七魄也不无可能。
王夫人眯起眼睛,缓神片刻,立刻就理清了这里头的‘猫腻’。
赵姨娘住在荣禧堂的东跨院,而贾琏却住在府东边,大房跟荣禧堂隔着墙,联系肯定极为不方便,就是派丫鬟传信也十分招人耳目。但如果在俩人的交集地点荣禧堂弄个偷偷传信的暗号,就十分便宜了。
自去年贾珠去世之后,王夫人就精力不足,让贾琏代为接手一部分家事儿,府外的庄子铺子等全都由他包揽。贾琏时常要来荣禧堂回报,而赵姨娘也要来荣禧堂请安……
“都给我派人盯紧了!”王夫人拍桌,大声喝令道。
……
贾琏这两日之所以往庄子跑得勤快,其实是在执行他重新分配的种植计划。
荣府的庄子虽然多,但同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个庄子年年种植的作物都一样的,从来不变。难怪他查账册得时候,发现荣府虽然庄子多但产量却在当下亩产的平均水准之下,甚至有好些庄子年年闹病,颗粒无收。
其实很多同一个科、属的作物有共同的病虫害,不宜连作。
好在现在才五月份,可以及时调整重新分配种植作物的种类。贾琏根据各个庄子土质,采用轮作和套作的办法,重新制定了种植计划。有些庄子的土壤已经种被贫了,那就改种豆类,豆科作物有根瘤,可以培肥土壤。害过病得土地,就种一茬葱蒜,葱蒜有一定的杀菌作用,之后再种其它蔬菜就可以避免病虫害了。
贾琏这几日经常下田,弄得满鞋满袖子泥也不介意,经常忙完了,他就淡然地坐在田间地头和那些农民们一起喝茶闲聊。
佃户们起初还挺不满琏二爷改换他们的种植习俗,后来听琏二爷高深的讲着其中的道理,虽然他们听不太明白,但看琏二爷亲自下田认真的架势,他们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