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
八月二十九日凌晨三点,赫国首都郊区的度假山庄内发生一起凶杀案。
一门惨遭毒手,其中三名男性被肢解,现场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警方赶到时发现还有一名幸存者,身中三刀,已经奄奄一息。
一家八口,七死一重伤,现场被清理过,没有指纹、没有皮屑,闭路电视被损坏,凶手是有预谋的高智商罪犯,找不到任何线索,最终成为悬案。
唯一生还的女童,年仅十岁。
这起未破案件,警方存档为“829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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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晚春。
赫国首都,帝城。
城南区警局,法医属大楼。
深夜九点,二楼1号解剖室准时响起莫扎特《G小调第40号交响曲》。
中提琴、小提琴、双簧管等乐器合奏出轻快、激扬的乐曲,回荡在寂凉的夜里格外清晰高亢。
阴冷空旷的解剖室内,仅解剖台前一处有灯光。
一人一尸体,女法医左手持开胸器,右手握着一截碎裂的肋骨。
她左耳佩戴蓝牙耳机,戴口罩的脸上只露出一双漆黑专注的眼:
“死者男性,54岁,案发现场肛温23.5摄氏度,根据此刻肝温、尸斑与尸体僵化程度,确定死亡16-17小时,死亡时间为今天凌晨2点至3点……肋骨有四处骨折,其中一截CHA入肺部,但不是致命伤;器官有病变,是糖尿病并发症,所以加速了器官腐烂坏死。”
她拿解剖刀切开胃脏,“胃里食物未消化,说明用餐后不到半小时便死亡……心脏轻微纤维化,还有……”
她突然停下,蓝牙耳机那一端的人立刻问,“找到死亡原因了?”
话筒里没回应,只听见冰冷的仪器碰撞声,透过话筒似乎也能想象出解剖刀划开皮肤的画面。
“……OK,十分钟后会客厅见。”话筒这端的池澈了解她,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她工作。
他收了线,转身出办公室上楼。
池澈的办公室在五楼,他是法医科长,总负责法医部的行政工作。
顶楼是接待区,分布着各种多功能的会议室。
VIP会客厅外,此刻站满了制服警察,黑压压的一群人估计有三四十号人,人人面色严峻。
这么多人,现场却鸦雀无声,气氛很诡异,如临大敌。
众人自动让道,池澈推门进去,会议室内有四人,相比外面的警员,这四个人职位更高。
当然,气氛也更压抑。
两位一级警司,一位三级警督,还有一位……在窗户前,背身而立。
背光的缘故,看不清警衔。
男人穿藏青色制服,近一米九的身高,背脊挺拔,好像白杨树一样挺秀,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自带气场,不怒而威,仅仅是一副背影也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冰冷、孤傲、隐忍,仿佛窗外那无尽的黑夜,在他周身蔓延。
池澈心头冷不丁地一惊,尽管男人的气势已经说明了他的地位,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句:
“你们这里,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