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于朗应声是,众宫女太监急急奔出,他们奔跑得太过干净,竟是又让柳婧一个人扶着吐血不止的邓九郎了。
柳婧从来没有在大府人家生活过,也不知这种情况应不应该,她慌乱了一会后,终是扶着邓九郎,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崭新的公主榻上,把他小心地放平。
邓九郎刚刚被放平,猛然支起身咳嗽起来,在又咳出一口鲜血后,柳婧惊骇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叫道:“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吐起血来啦?”
感觉到柳婧的惊慌,邓九郎轻轻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间,他闭着眼睛,虚弱无比地说道:“阿婧,你知道么,我很高兴那天晚上是你……很高兴很高兴!”
他一边说,那血便一边流,顺着他的嘴角直流到衣襟上,流到褥子上。
柳婧连忙哽咽道:“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要说。”邓九郎苦涩地一笑,因咳嗽又喷出一口鲜血后,他语带沧凉地说道:“阿婧,我怕我再不怕,就没有机会了。”
“不不,有的,有机会的!”柳婧被他这种交待遗言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搂着他的颈项,把脸埋在肩膀哽咽道:“你别说话了。你再坚持一会,大夫就要来了。”
邓九郎摇了摇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婧,哑声说道:“阿婧,我喜欢你,你呢。”
柳婧哭道:“我当然喜欢你!”
她的回答,让邓九郎闭上双眼,他气息似乎越发微弱了,又喷出一口鲜血后,邓九郎在柳婧再也无法自抑地哭喊声中,低低地说道:“阿婧,那一晚,我知道是你!”
柳婧这时七魂去了五魂,哪里还记得要隐藏,连忙哽咽道:“是我,是我……”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下,邓九郎又咳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似是不想让柳婧看到,便把头侧转过去,背对着柳婧,甚至衣袖还蒙在了脸上。
广袖下,邓九郎双肩抖动着,他似是因为极力的忍着咳,以至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那阿婧为什么要那样?”
柳婧这时最不该承认的也承认了,也无心隐瞒,便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是是,皇兄不要我近你,还要我离开洛阳,你府中也是,我看到那些女子,任哪一个都比我年轻可爱,我,我看不到前路,我,我想怀一个你的孩子再离开你……”
解释到这里,感觉到侧对着自己的邓九郎又开始双肩抖动,而且越抖越剧烈,柳婧连忙说道:“九郎,九郎,你是不是更不舒服了?是不是又吐血了?”一边说,她一边小心地扯去他蒙在脸上的衣袖,一边低头从怀中掏着手帕。
拿出手帕时,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听到那脚步声,柳婧大喜,她腾地站直,跌跌撞撞便朝门口扑去。
恰好这时,地五陪着一个苍白胡须地老者,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来。见到他们,柳婧腿都是软的,她含着泪嘶哑地叫道:“快去看看九郎,他吐了好多血!”
不用她开口,大夫和地五已挤过她,大步冲到了邓九郎的身边。看着大步而来的,面无表情的地五,邓九郎朝他瞪了一眼。
这眼神一出,地五不由苦了脸,他费力地装出一个伤心紧张的表情后,转向那大夫低低地交待道:“便按我在路上交待地说。”
那大夫连忙应是,于是,当柳婧挤上来时,给邓九郎诊着脉的大夫,那脸上先是蹙了蹙眉头,紧接着,他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跪坐在一侧,紧紧望来的柳婧,随着大夫的表情,已是脸色越来越白。
她虽是难受到了极点,却一直没有吭声,一直只是咬着唇眼巴巴地看着那大夫。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转向柳婧,咳嗽一声后说道:“还请摒退左右。”
柳婧连忙手一挥,让众宫女太监都退出去,只留地五一人后,她颤声问道:“大夫,九郎这是怎么啦?”
那大夫苦恼地抓着自己的苍白胡须,愁眉苦脸好一会后,才道:“郎君这是阳亢于内,风寒侵于外,又被小人算计中了毒……”
柳婧饱读诗书,大夫的话还是听得懂的,见她瞬也不瞬地听着,那大夫还是详细地解释道:“老夫从这脉像上看出,郎君本来便感有风寒,然后有不久之前,又脱了衣裳裸露太久,于是风寒加剧……”在柳婧羞愧不胜中,那大夫继续说道:“本来这时,如果厚衣饱食也不至于如此,可郎君却偏生动了情欲,还久久不得解,以至阳亢于内,与风寒相缠,再加上又中了小毒,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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