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个解释的:诸位大人,各位不妨调查下紫川统领的私人财产情况,从他到西南以后,他突然就阔绰起来了,很多财产都是从林家那边赠送给他的。诸位,那晚的倭寇是从哪里入境的?林家。是谁放走了他们?还是林家。而紫川统领又从林睿处得到了大量好处——倭寇的支使人是谁、究竟是谁勾结倭寇残害平民,这难道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紫川统领,马维阁下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说的吗?”
“啊!”听人叫到自己的名字,紫川秀象是睡梦被人叫醒了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总统领大人,我有话说。”
他走上两步,象是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似的。突然,他如豹子般猛然跃起,向站在门口的士官生警卫扑去,没等警卫反应过来,他已经抽出了警卫腰间的军刀,身形之快有如闪电,刀光一裂已经撕破了马维座位上的空间——斩空了!在紫川秀发动的同时,马维飞快就地一滚,滚到了审判官的桌子底下。
紫川秀微一惊愕,第二刀毫不停顿地砍了下去,“咔嚓”一声裂响,诺大的一张审判桌被砍得整整齐齐地裂成两边倒下去,但桌子底下已经不见了马维的身影:他已经躲到了罗明海的身后了!
紫川秀咋舌:这家伙莫非学过东瀛的忍术?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直到这时候审判官们才反应过来:“来人啊!杀人啦!”门外传来了警卫急速的脚步声,惊呼四起:“里面杀人啦!”
紫川秀踩着裂成两边的桌子跳过去,持刀指着罗明海:“总统领大人,请让开!”
罗明海一动不动,铁青着脸说:“紫川统领,你不妨连我也一刀砍了!”
紫川秀眼角微微抽搐:“大人,这家伙是个祸害!让他活着,紫川家不得安宁!”
“我倒觉得你更象个祸害,紫川统领。”
马维躲在罗明海身后,由衷地感慨道:“大人说得再对没有了!紫川秀不除,紫川家不宁!”
“给我闭嘴!”
“给我闭嘴!”
紫川秀和罗明海几乎同时冲着马维大吼,警卫们冲进了屋子,十几把军刀逼在紫川秀身前:“立即放下武器,紫川秀大人,否则当场格杀!”
“好,我放下。”
紫川秀洒脱地一挥手,军刀化作一道白光脱手飞出,马维立即缩头,“嗤”一声锐响,军刀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叮”一声响,插在了马维身后的白墙上,刀身嗡嗡地颤抖着。
众人骇然失色:审讯室的墙都是用坚固的花岗岩做的,紫川秀随手一掷之威竟能入墙半尺,武功之高简直是骇人听闻了!马维更是摸着脸上被刀风刮出的血痕魂飞魄散:刚才若不是头缩得快,这下便是尖刀穿脑之灾了!
警卫们一拥而上,抓手抓脚地把紫川秀压回了椅子上。紫川秀也不挣扎,任他们给自己戴手铐。看着马维被警卫们保护着走出门口,紫川秀瞳孔缩得针尖大:若不是马维死便是自己死,再没有妥协的余地了!
罗明海起身严肃地说:“紫川统领,在原来罪名基础上,现在我加控告你一条意图谋杀家族现役军官马维旗本,你有什么话说?”
紫川秀报之以冷笑。
“那么,第一次审判到此结束!”
仿佛怕被紫川秀追问似的,罗明海急急忙忙从正门走了出去,其他的审判官们跟在他后面,走得一个比一个快,警卫们把紫川秀又带回了原来的小别墅里。
怎么样也想不到马维居然没死,紫川秀在房间里发了半天呆。
紫川秀也知道,自己对马家的清剿其实并不彻底。在西南以外,如西北边防军区、帝都军区、东部军管区,那是自己的势力鞭长莫及的地方。在那些地方,马家都还有很大残余势力。马维没死,形势得重新估算了——象自己这次突然被停职审讯,紫川秀开始还迷惑不解:谁会为了一个死鬼马维来得罪一名现役统领呢?
当晚的晚餐很丰盛,烧鸡、牛排、陈酿的葡萄酒,菜肴炒得也很香。但紫川秀实在心情郁郁,只稍微动下筷子就不吃了,葡萄酒也只稍微沾了下唇而已,感觉味道有点酸涩的感觉。
他转头对蒙克多说:“这酒,有点酸了吧。。。”话没说完,一阵眩晕袭上头来,他挣扎着站起身,顿时天旋地转。摇摇晃晃两下,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地上,留在视线里的最后影像,是蒙克多那张惊恐的脸。
等紫川秀重新醒来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胸腹处火烧般热辣辣的疼,头疼欲裂。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秦路那张关切的脸,秦路惊喜万分:“大人,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说出话来,连紫川秀自己都吓了一跳,又沙又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怎么了?”
“晚餐里有毒!幸好大人您只吃了一点点,身体又强健,才侥幸拣回了一条命啊!”
“晚餐有毒?”紫川秀慢慢地重复道,他就像是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晕晕噩噩,思维困难。
“大人,您刚醒,不宜过于劳神。您不必担心,安心休息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昏昏沉沉的,紫川秀又一次陷入了沉睡的沼泽中。
当晚深夜,紫川秀再次醒来。窗外是一片黑黝黝的树林,上弦月挂在天际,清亮的月光撒满了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紫川秀渴得喉咙处象是有火在烧,他挣扎着起身,走到桌子前想倒口水喝。摇摇水壶,却是空的,他失望地把水壶搁回了原地。
“大人想喝水吗?”
在这幽静的深夜,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尤其惊心动魄,紫川秀被吓得一哆嗦,掉头看去,一个黑黝黝的身影站在门前的阴影里。
看到紫川秀没回答,他又问了一次:“大人是想喝水吗?”
“啊,你是蒙克多!”认出了声音,紫川秀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蒙克多瘦高的身子从阴影里现出来,雪白的月光洒在他长长的瘦脸上显得很惨白。他手里提着一个水壶,不出声地为紫川秀倒了杯水:“大人,请用吧。”
紫川秀杯子都举到了唇边了,突然,他注意到蒙克多眼神闪烁,定定盯着自己拿杯子的手,喉结不出声地抽动着——紫川秀心念一动: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斟茶倒水侍侯人,那是佣人的工作,深夜堂堂禁卫副旗本,为什么要深夜提着水壶进来做这种工作?
很多念头一闪而过,紫川秀又把杯子放下了:“好象还不是很渴。我等下再喝吧。”
“大人,您身体不好,医生说您应多喝水才能早日康复,您还是喝了吧。”蒙克多表现得很关心,声音异常的温和,紫川秀每根寒毛都竖了起来:事有反常即为妖,蒙克多一向对自己冷冷冰冰的,忽然表现得这么关切,肯定有问题!
紫川秀目光不由自主地瞄了下对方腰间,对方制服下鼓鼓的:那是什么东西?匕首,还是短刀?紫川秀暗自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地挪开身子与对方拉开距离,但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谢谢,我真的不渴。”紫川秀一边推辞,紧张地思考着:这家伙是高手,还有武器,自己现在斗不过他。叫警卫?万一只是误会,岂不是惹人笑话?而且警卫听谁的还不知道呢。。。
他笑笑,把杯子放到了床头柜前:“蒙副旗本,水放这里就行了,我等下自己喝吧。”
盯住那杯水好一阵,蒙克多慢慢地抬起头来:“看来,大人您已经明白了。”他裂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容带着点阴森的味道。
“明白?明白什么?”紫川秀装糊涂:“我昏迷了几天,什么事都不知道。蒙副旗本,再要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困了,想睡觉了。您请回去休息吧。”
“大人,好的,我这就出去。”蒙克多缓缓转过身去,做势要走:“——马维大人向你问候!”
他突然转身扑过来,手在腰间飞快地一摸,一抹锋锐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烁,毫不停顿地直直刺向紫川秀喉咙!说时迟那时快,紫川秀一闪身,手疾眼快一扬手:“啪!”一大杯水泼到了蒙克多面上,他惨叫一声丢掉了匕首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惨叫声中,他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紫川秀暗暗心惊:蒙克多叫得这么凄惨,那杯水如果自己喝下肚去。。。他打个寒战,闪开身,大叫:“快来人啊!杀人了!”
“砰!”房间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三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兵冲进来。紫川秀指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蒙克多说:“把这个人抓起来!他企图谋害我!我。。。”
话说到一半,看到那几个禁卫军表情阴森,眼中表露凶光,紫川秀顿时明白过来。他二话不说,掉头就往窗口跑去,但手脚无力动作迟缓,那三个禁卫兵七手八脚地把他抓了回来,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脚,有人捂住了他的嘴,有人低声喝道:“不要动刀子,留伤痕就不好了!灌他喝水!”
紫川秀手脚全被对方抓住了,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用力掰开了他的嘴,有人拿着水壶就要给他灌水,他用力地挣扎,却动弹不得,敌人就要对着他的嘴倒水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万万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竟会这样不明不白丧生在这几个不入流的宵小手中!
“飕”的一声,一道锐风从紫川秀脸边掠过,接着他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紫川秀猛然睁开眼,拿水壶的士兵额头上中了一箭,红的血混着白色的脑浆从创口处流出来。他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举刀的姿势,过了好一阵才扑通载倒!
“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死了个人,一个士兵惊恐地跳了起来。就在这瞬间,窗外飞来第二箭,穿透了他的脖子。他咕噜咕噜地口吐白沫,跪倒地上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搐着。
最后一个禁卫兵一把将紫川秀拉起来挡在自己面前,用匕首架在紫川秀脖子上,眼睛惊恐地盯着窗口外:“外面的人听着!再敢放箭,我杀了他!”
话还没说完忽然嘎然而止:他的胸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正是刚才蒙克多丢在地上的,匕首几乎插到了柄!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紫川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紫川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房间外响起了急速的脚步声,他挣扎着爬到了桌子底,拿着匕首警惕地等待着。
几个人冲进了房间,一个焦急的声音叫道:“大人,您没事吧?大人,您在哪里?”听出这是秦路的声音,紫川秀如释重负,手一松,匕首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在回答:“我在这里。。。”眼前一黑,他再次晕了过去。
等紫川秀第三次醒来时,已经是第四天的黄昏了。秦路就坐在他床前,见到他醒来,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大人,您终于醒了!您放心,您现在非常安全!”
这次醒来,紫川秀清醒了很多。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秦路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背上。
他冷静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蒙克多想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