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间,感受着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可那份看云卷云舒,心随云天远的惬意却是后世的人再也无法感受到的了。
杨涵瑶嘴角微微翘起,她终于觉得穿越到这古代来,也不全是那么地糟糕。
至少她现在又有机会嚼着茅针草,看这大好的田园风光,享受着春日里难得的宁静与安逸……
岁月静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得了……
“瞧姐儿那样,吃个茅针还一脸享受的样子,跟你阿弟一样,都是个嘴馋得。”
杨李氏看着杨涵瑶那半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张翠花也在旁边咯咯地直笑,“老夫人,姑娘这是想吃糖了吧。”
杨涵瑶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张翠花说道:“你这妮子,你懂啥?姑娘我这是在忆苦思甜。”
“忆苦思甜?”张翠花扑闪着眼睛,一脸不明所以。
杨涵瑶呵呵一笑,“你别看家里现在好过了不少,可以前却不是这般光景呢。日子好过了,也得记得吃苦受难的时候,这茅针好,时常来品尝下,也好记得那过去的日子,不要忘了本。”
杨涵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嘻嘻一笑,“我这也是在学那范文正公,范文正公断虀画粥,姑娘我品茅针忆苦思甜,说不定以后还能传为佳话哩!”
张翠花这下是彻底听不懂了,范文正公是谁?画粥做什么?她张着两只眼,满头的问号。
杨李氏也是,“姐儿说不忘本这老婆子听懂,你说那啥范什么公的画,画粥做什么?”
柳芸娘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说道:“老夫人,姑娘这是在说那范仲淹,范大人呢。”
“就是那个几年前死了的范大人?”杨李氏问道,“听说那是个好官呀,当时常州城里不少的读书人都哭着要去为这位大人送行呢!”
杨涵瑶眼前一亮,范仲淹才死没几年?这下她心里有数了,虽然不大记得范仲淹到底是哪年死得,但有点她可以肯定,范仲淹是死于仁宗朝末期。
如此说来,现在要么就是还是仁宗当家,要么就是英宗在位期间了。这个消息让她大为振奋,总算对于自己到底处于北宋哪个时期心里有些谱了。
柳芸娘点着头,她说道:“这位范大人年轻的时候,因为父亲去得早,她母亲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只得改嫁了一个姓朱富户。”
“想不到这位范大人身世这么坎坷呀……”
杨涵瑶也在一旁仔细听着,对于范仲淹,她可是佩服得紧。虽然柳芸娘说得这些事,当年学校学《岳阳楼记》时,老师有介绍过,可她很想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怎么评价这位历史大牛的。
“是很坎坷呢。”柳芸娘点着头,“朱家很有钱,可是这位大人为了励志,常去附近长白山上的醴泉寺寄宿读书。”
“晨夕之间,便就读讽诵,给僧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时,他的生活极其艰苦,每天只煮一碗稠粥,凉了以后划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拌几根腌菜,调拌于醋汁,吃完继续读书。”
“断虀画粥由此而来,也是世人对这位大人品德的赞美。这位大人后来去了睢阳应天府书院读书的时候,依然不堕此品行。”
“范大人有个同窗,见到这位大人常年吃粥,便送些美食给他。范大人竟一口不尝,听任佳肴发霉。”
“直到人家怪罪起来,这位大人才长揖致谢说着,‘我已安于划粥割齑的生活,担心一享受美餐,日后就咽不下粥和咸菜了。’”
“所以刚刚姑娘说,她要常吃茅针忆苦思甜,芸娘佩服得紧。姑娘虽为女子,还在垂髫之年便有这般的胸襟,将来定是人人称赞的贤娘子。”
杨李氏听了半天,其实许多她也不是听得太明白,可柳芸娘读过书,她倒知道。
听到一个读过书的姑娘对自家小孙女出了如此高的评价,一张脸笑得皱成了一朵菊花,开心地说道:“老婆子就知道,我家瑶姐儿是最好得!”
“亲娘!”杨涵瑶红着脸,跺了跺脚,说道:“哪有您这样夸自己孩子得。芸娘,你也说得太夸张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麽。”
“虽是随口一说,却也道出了姑娘的品行,姑娘何必这般谦虚?”柳芸娘看着杨涵瑶红红的小脸,竟难得的打趣起杨涵瑶来了。
“就是,就是。”寂寞了许久的张翠花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缝隙,她点头如捣蒜,“柳姨说得我也不大懂,但俺知道,姑娘就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