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之战就这么无趣下去,直到最后的胜利。
元字营各队伍的战鼓疯狂地响了起来,“哗啦”一声,豆腐块一动,也同时朝前移动。
“威武,威武,威武!”
四千五百人开始有节奏地呐喊,这声音如此洪亮甚至盖过了隆隆炮声,至于敌人的战马的长嘶更是可以忽略不计算。
在这种震得人骨子发酥的呐喊声中,对面的敌人战马乱乱叫,惊得在阵地上乱跑,不知道踩了多少人。
与此同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岛津联队发出一声呐喊,已经有浪人抽出倭刀,穿着竹甲朝前涌去。
倒是先前闹腾成一团的朝鲜营还目瞪口呆地站在大军的右翼没有动,显然已经被宁乡军刚才这一阵毁天灭地的炮火震撼了。
李举见朝鲜营表现得实在不堪,不觉面红耳赤,不住对身边的传令兵骂道:“都过去,命令朴昌范进攻,他娘的,嫌丢人还丢得不够啊!”
见宁乡军重甲步兵整齐地推来,下马准备步战的蒙古兵在军官们的叫喊声中开始列队,可眼前的形势如此之乱,又如何整顿得过来。
有人悄悄地脚底抹油准备逃跑,有人则拉看了步弓乱糟糟地射来。可惜蒙古人缺铁,劣制的箭头射在重甲步兵的身上立即就叮一声弹开。
“上去,冲上去,炮兵,炮兵。”巴勃罗抽出花剑不住在空中挥舞中,他身后是一门四磅拿破伦青铜炮,八个炮兵背着炮弹正不要命地推着炮竭力朝前靠去:“咱们炮兵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不能叫步兵摘桃子。”这小子自从娶了一大群老婆,生下一大堆孩子之后,汉语越发地流利了。
正因为家庭负担重,对于通过打仗获取犒赏,他有着强烈的渴望,全家老小的衣食可都着落在这场大会战上面。
况且,侯爷已经颁布命令以军功授田,今回怎么说也得为家里那群嗷嗷待哺的小崽子们挣他娘几千亩地。
抢功劳抢得如此丧心病狂,前面的步兵都忍不住直翻白眼。刚才这一阵炮兵表现得实在太精彩了,可以说敌人的阵势都已经彻底被他们打烂了,只需要步兵的一个冲锋,战斗就会不出意料地结束。
对于炮兵,步兵们确实是从心底佩服。可你这个西洋鬼子说话也不要这么难听吧,什么“不能叫步兵摘桃子”?没有咱们在前面顶着,维持阵形,这仗你们炮兵一个人能打下来吗?说不定人家的骑兵一个迂回,就从屁股后面把你们吃掉了。
立即就有个步兵军官开骂:“小巴,滚你娘的蛋,这里是咱们步兵的阵地,你来凑什么热闹,滚回后面去,别冲乱了咱们的队伍。“
巴勃罗身上还是穿着他那件夸张的礼服,袖口和领口处露出搞笑的白色荷叶花边。当然,打了这么久的炮,白色的花边已经被火药染黑了。
巴勃罗摇头:“不不不,你这就不明白了,我这是要给大炮上刺刀。再说了,大炮也可以抵到敌人胸口开火的,谁说一定要放在后面,你自己没见识而已。”
那个军官大怒,正要再骂,突然间,一支羽箭射中他的头盔,叮一声弹开,恰巧射中巴勃罗,直接插到他的左臂上。
好在羽箭已经失去了动能,入肉却不深,只颤巍巍地插在上面。
巴勃罗却恍若未闻:“你究竟让不让啊?”
叮,又是一箭射来,擦着他的脑袋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巴勃罗依旧是神色不变,甚至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小巴是炮兵,从来不参与肉搏,所有他身上也没有铠甲。
见他如此不顾生死,那军官倒是佩服,道:“看不出你这个鬼子倒有胆子,老子服你的气,大家给他让条路出来。”
轰隆声中,四磅炮终于吃力地推到最前面,从一群重甲步兵的身边探出去粗大的炮管。
巴勃罗:“霰弹!”
一个炮兵从背后的弹药箱里掏出一个用麻布裹成的包裹模样的炮弹塞了进去,压实了。
“放!”
一大包弹丸疯狂地射了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眼前黑了一片,全是呼啸的破空声。
肉眼可见,涌上来的那片敌人瞬间被扫倒在地。
无论他们身上穿着什么铠甲,还是是否举着盾牌,都被直接打成碎片,不少人的前胸直接被轰成碎片,身体中所有的血液好象是从里向外爆开,直接撒在空中。
十多个人倒在地上,大声呻吟。
“干得好,再来,再来!”巴勃罗将花剑往虚空里一挥,闪亮的弧线:“大炮一响,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