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入骨髓。
父亲死前的话就如同刀子直接将那一丝凶戾之气,刻到骨子里,挥之不去,将伴随自己一生。
突然间,刘春想起小时候在山东鲁南山区是遇到的那群野狗,当年,他才十二岁,正在那里踏青,若非手下来得快,说不定还真死在那群野兽的口中。
据山区的猎人说,野狗们都是母系社会。一群野狗之中只能有一头雄犬,母狗若是生了雄犬,等到长大,就会被头犬赶出家门。否则,就会被直接咬死。当然,那头年轻的雄犬如果觉得自己可以挑战父亲,也可以将它咬死,夺取父亲的妻妾和狗群的领导犬。
这个时候,它们之间没有父子关系,有的只是挑战者和被挑战者。
我刘家就是一群野狗啊,所有的雄性野狗之中只能有一条活下来。失败者,没有权力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刘春也是一头野狗,我长大了,挑战胜利。
父亲,难怪你方才看我的目光满是欣慰。因为你知道,有我这头强壮的头犬在,山东军会继续存在,继续壮大,刘家依旧是山东王。
可是……这是你的意志,却不是我想要的啊,不是我想要的啊!
……
喊杀声突然响起,有人来禀告:“少将军,外面来了好多人马,怎么办,怎么办?”
刘春依旧跪在雨水之中,什么也不说。
雨水中,那些流淌的人血被扯成一丝一缕,在水面上漂浮着,红艳艳地耀眼。
“所有人退进屋里!”有一个刘春手下的军官高喊。
刘春摇头:“不用了,累了!”
轰隆的脚步声更加近了,蓬一声,院门被撞开,一群手执兵刃的山东军涌了进来。看在跪在院心的刘春,同时一呆,就有人喊:“是少将军!”
郝肖仁猛地大叫:“东平伯刘泽清已经病逝,我等奉左都督刘春为主。所有人听着,立即放下兵器跪拜新的总兵官!”
“啊!”涌进来那支山东军士兵发出一片惊呼。
等了片刻,又有人叫:“刘孔和将军来了。”
就看到一个中年将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到满地的尸体,看到尸体堆中的两个侄子,又从大开的门户中看到刘泽清浑身的血,面容既是痛心又是失望:“刘春,你干的好事!”
刘春没有说话,就那么紧闭着眼睛,让雨水顺着自己的面庞不住流淌。
听到他这一声怒啸,山东军士兵同时捏紧了手中的刀。
刘春手下的一百个军官也同时铿锵一声抽出腰刀,眼见着一场激烈的厮杀就要到来。
突然,刘孔和朝前走了两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刘春的面前,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属下刘孔和叩见左都督,叩见总兵官,愿听总兵官号令!”
有了山东军中地位和威望仅次于刘泽清的刘孔和带头,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已算是圆满解决了。反正不管是谁死了,都是他老刘家的家事,咱们也没必要参和,真打起来,死的人可是我们自己。一把接一把刀扔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士兵跪了下去,向刘春宣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