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狐疑,什么人会去追雷?天雷威力巨大无比,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此人不怕?
或是此人急需渡劫,想引雷自击。但也不合常理,渡劫之事不可求,乃是自有命数。正思忖时,又一道闪电亮起,但是这道闪电并非来自天上,而是却是那个鬼魅一般的人伸手所发。风白不由得惊呆了,此人居然会释放雷电,虽然强度完全比不得天雷,但也是匪夷所思。
紧接着,黑云中又释放出了一道天雷,这道天雷直直地击下,临近地面时却忽地打了个拐,被此人手中释放的雷电所吸引,这道雷电便击在了此人身上。不可思议的是,此人却仍然兀立于地,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风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冒雨飞身迫近,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窥视起来。只见此人狮面龙角,似乎正是真龙第八子负屃。他赤裸着上身,满身的横肉一块一块暴突而起,仿似结实的肉块堆积而成。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所有裸露的肌体包括脸面脖子皆青筋暴起,一条一条异常的粗大,仿佛要撑破表皮脱离出来。这使他看起来十分恐怖,叫人不敢直视。
但见他盘坐于地,似乎是在调息理气。片刻,只见他身上的青筋渐渐消退,已不似先前一般吓人,看样子先前是被雷电所击,才呈现出吓人的样子。尽管如此,却仍是比常人更加暴突,且颜色青中带黑,格外醒目,显然是经常遭雷击所致。
调息完毕,此人站起身来,右手突伸,从五个指尖射出五道雷电,朝一颗六七丈外的大树击去。五道雷电离开手指汇成一股强电,瞬间击中了大树,嘭的一声,大树应声折断,哗啦啦倒了下来。此人面上得意一笑,看了看自己巨大的手掌,便朝一个山头飞去。
风白看那击断的大树,直径足有三四尺,断口平整,就像用锯子锯断一般,可见那一击威力巨大无比,若是击在人身上,不知道会是如何的惨状。
风白好奇心未灭,飞身尾随此人。此人落在山腰上,那里有一个石洞,远处的电光传来,但见洞口站着一人,却是云梦大泽的龙老三嘲风。
此人停在洞口,两相比较,嘲风的身躯立时显得娇小。但听他冷冷道:“老三,你来作甚?”
嘲风道:“八弟,我本无意打搅,是父亲差我来叫你回去。”
此人果然是真龙第八子负屃,风白心想。
“回去作甚?”负屃仍是冷冷的口气。
“八弟,咱们龙家最近在云梦大泽的统治地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啊!”嘲风语重心长道。
“与我何干,我已离开云梦三千年,你若不说,我都要忘记自己是龙家的人了。”负屃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唉!”嘲风叹了一气,“我知道八弟一直为当年子夜之事耿耿于怀,此事错在我,我不该与你争夺子夜。”言下透露出一股悔意。
风白一听暗想:看来玉矶娘娘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大美人,否则怎能让龙家两个亲兄弟互相争抢?
却听负屃道:“你何必自责,你若不说,我亦快要忘记子夜。三千年了,我在青城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哪里也不想去。你回去吧,见到父亲就将我的刚才的话告诉他。”言毕便要进洞。
嘲风伸手拦住,道:“八弟,当年是我的错,但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今我们龙家受到挑战,八弟不该为龙家的兴旺出一份力吗?”
“你聋了还是怎地?我方才已说得明白,你将我的话转告父亲便是。”负屃有些生气了。
“八弟,蜃王带人围攻长生宫,非但将父亲打伤,还将长生宫变作了废墟,你就忍心看到龙家受此奇耻大辱?”
负屃听言一怔:“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非但蜃王出来作乱,此前又蹦出个什么朱雀神女,还有个觅罗仙子的弟子,叫风白,作乱飞龙宫,将飞龙宫弄得面目全非,我们龙家再不反击,以后如何在云梦、在中州立足?”
负屃迟疑了,驻足半晌,道:“其他兄弟何在,都叫回来了么?”
“没有,只有二哥,我,六弟和你,二哥练成了血息大法,甚是威猛,只可惜被毒女弦觞毒瞎了一只眼,又毒废了一条腿,唉,龙家最近是多灾多难啊!”
负屃思忖半晌,道:“好,我答应跟你回去。”
嘲风大喜,道:“如此甚好,八弟的玄雷破惊世骇俗,定可助龙家扭转局面”
嘲风、负屃两兄弟冒雨离开了青城山,风白念及蜃王等人恐遭袭击,便也冒雨前往云梦大泽,通知蜃王等人作好应敌准备。
到了云梦尚未天明,风白在近岸处随便找了个小岛过夜,等明日再择路前往云梦福地。
次日天大早,风白起来采集露水。饮罢露水,已是红日初露。方揣起玉瓶,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鸥禽的惊叫声,伴随着金铁的咣当声,一个巨大的身影疾掠而过,朝大泽中心飞去,速度之快,宛如流星。
风白一看,正是大神后土,心下不禁一喜,即随后追出,高喊道:“后土前辈”
后土听得叫唤,放慢速度回头观望,等风白追平,便咧嘴一笑,道:“男娃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风白道:“晚辈已在云梦大泽呆了多时。那石碣自从在天荒古镜失踪,也是来了这里,只是乌铁剑现在已不再他手上,而在龙六夫人雪鲮手中。”
后土道:“原来那石碣来了云梦,真该死,害我一路往北跑去了雪域,等抓到他,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风白听得一笑,道:“”只怕那石碣经不起前辈几下揍,前辈小心别把他揍死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既然乌铁剑已不在他手上,暂且饶他一回,我们这就去找龙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