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带不走!
现在沈家势大,沈瀚又手握重兵,整个夷郡府都是他的一言堂,如果他要强行征收他们的土地,他们即便全部撞死在衙门口的石狮上,也于事无补!
鸡蛋,总是硬不过石头的。
以卵击石,碎裂的只会是卵。
这一刻,各族人才彻底看清楚,自古有话:民不与官斗!
心里无不涌起一股悲凉的无力感。
他们想玉石俱焚,哪料人家根本不是易碎的玉石,人家是无法撼动的山岳!
脑子一清醒,这些有数百年传承的世家子弟们,想到的就更多,看得也更清楚。
乌山,不过是偏安一隅的临海小县城,影响力不大,被周围的大山和茫茫大海包围,有点与世隔绝的意味。
他们几个氏族,说好听点,是数百年的望族,乌山的地头蛇。说难听点,在人家沈总兵眼里,不过是几只小蚂蚱!
即便他们有能耐把乌山县的人口全部走到,人家也不在乎!有黑山矿脉在,乌山想要填充人口,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别说人家愿意掏钱买下他们的祖宅祭田,就是随便找个借口白白占去,他们又能向谁喊冤?
现在是乱世!沈家是这个乱世里最大的枭雄,并很有可能一飞冲天,成为这个天下的霸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
且看看已经推倒了一般的城墙,露出了城外大片大片的荒地!只要这位总兵大人乐意,随随便便就能重新盖起一座新城池!
到时候,老城这边的人口流失,新城区崛起,那么他们手头的铺子、房产都将变成空房空铺!
这些事情并不复杂,只是这几大家族偏居一隅太久了,有点高傲自负,过于自恃。才导致今日看不清形势,分不出轻重,差点做出令家族覆灭的蠢事来。
噗通!
噗通!噗通!
转眼间,底下就跪倒了一大片。
最后,连刘知县也跪下了。
偌大的县衙大厅,除了坐着的沈瀚,站着的就只有两个人:容淑蓝和陆水生。
大厅里如乌黑盖顶,空气凝重得令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沈瀚一改悠然闲适的表情,凤眸一冷,俊脸含煞,右手握住惊木堂,一巴掌拍到长案上,“原来你们是觉得本官太清闲了,合着戏耍本官来了?刘知县,你跪着干什么?”
“啊?啊!”刘知县慌忙爬了起来,手脚发软,压根不敢抬头看沈瀚。
沈瀚腾地站起身,冷冷地甩了甩袖袍,转身走进了后衙。
沈瀚的脚步声消失了许久,跪了满地的各族子弟,才纷纷软倒在地上。
刘岩膝行到刘知县身旁,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痛哭道:“刘大人,刘大人!救我等一命!救我等一命啊!”
刘知县脸上的惶恐之色早已褪去,变成了冰冷一片,冷哼一声,轻轻踹开了刘岩,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刘岩!本官差点被你们给连累死,你们知道吗?”
“是是是!是我愚昧无知!大人,刘大人!看在我们同是刘氏本宗的份上,救我等一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