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胎巨弓苦苦支撑。
箭囊落在十数米外,苏棠箭术不比陈寻稍差,但无铁箭在手,仅靠巨弓支撑,险象频生。
苏棠背抵一棵巨树,右臂衣裳也给撕下零碎,几块兽皮条下子露出雪嫩玉臂,鲜血正从又深又长的创口淋漓洒落,散乱的鸦色长发遮住苍白的脸,清艳的脸颊也划破好几道血痕,她胸前兽衣鼓鼓撑起,想必她最危急之时,也没有舍得将幼豹舍出喂这几头棘虎,而是藏在怀里贴身保护。
看到陈寻及时赶到,苏棠才稍稍露出心安的神容。
那三头巨形棘虎,也是惊觉机敏;陈寻纵身冲到身后,三头巨形棘虎就左右散开,堪堪叫那透漏丝丝极寒的断剑,斩落空处,无功而返。
陈寻此举无意竞功,只能诱开三头棘虎的注意力,给苏棠解围,断剑落空,他即进身树下,将苏棠护在身后。
“吼!”
领头的棘虎,身高将有四米,仿佛一座石屋堵在陈寻身前,周身棘皮布满荆棘肉刺,又厚又韧,仿佛泥巴里滚过的一身巨甲,披裹在虎躯之上,它冲着陈寻张嘴怒啸,张开的血盆大口,既腥且臭。
巨牙锋税如矛,牙缝里还嵌有血淋淋的兽肉,寒光闪烁,不知道有多少凶兽丧命其口;小灯笼大小的一双虎眼,满是血光凶焰,瞅着陈寻的喉管,缓缓逼来,直欲将眼前这猎物的喉管一口咬断。
而另两头巨形棘虎,更是没闲着,趁着领头的棘虎从正面逼近陈寻,一左一中剪尾纵来。
虎躯身形极速,在半空中张开的血盆大口狂吼怒啸,似有无尽狂风从血盆大口里呼啸而出,席卷林间雪地里的枯枝败叶,直欲将陈寻看似瘦弱的身子骨吹成粉碎。
陈寻暗感这三头棘虎一起狩猎久了,配合也真是默契到极点,他要是不从巨树前闪躲开,三头巨虎就会不分先后的一起将他扑咬在爪下,甚至虎啸狂风还隐隐生出的怪力,束缚他的手脚,叫他身形滞涩,难以灵活进退。
陈寻暗感这三头棘虎竟然初具神通了啊,但他面不改色,魂神之上九幽蛮魂具相,他赤裸的胸膛似有黑色火焰浮出,极瞬之间,熊熊蒸腾的九幽蛮煞就都贯注双臂之中,如有万钧巨力注入,他隐隐束缚手脚的怪力就一挣而碎。
陈寻不退反进,纵身跃起,撇开两侧扑来的棘虎,举起断剑,便朝身前这头棘虎怒劈而去。
断剑青锋神光烁烁,在半空中更化作如匹虹影,自上横贯而下,虹影之外,更是极寒之意四溢,直要将那头棘虎冻僵当场。
这头棘虎也甚是机敏,心生警觉,堪堪避开头颅要害,左肩则连皮带肉,则给陈寻血淋淋的削下一大片,露出森森白骨。
断剑未断之前有四尺青锋,一断两截后,陈寻手里这把带柄的断剑,就剩两尺青锋可用。
不然一击将当前这头棘虎的左腿连肩膀子都卸下来,陈寻暗感可惜。
两侧棘虎扑落空,但陈寻也不容它们转身再扑杀过来,他左掌布满蛮煞,黑幽煞光闪烁,硬如神铁,更是透漏极寒气息,一拳就冲左侧棘虎的下颚轰去;而右腿更是如铁柱横扫而出,侧踢右侧棘虎如铁鞭一背的背脊。
左侧棘虎体形硕大,足有四五千斤重,虎头就像块巨大磨石横在眼前,但陈寻神拳如锤,力有万钧。就听着“砰”的声响,左侧那头棘虎,叫陈寻一拳打得虎嘴皮肉震晃,整个虎躯往旁边的巨树倒去,咔嚓声响,将那两人合抱的一棵巨树,压断成两截。
而右侧那头棘虎硬如铁鞭的脊背,叫陈寻一脚踏实,也不好受,脊背虽然没有叫陈寻这一脚踩踏粉碎,但万斤之斤压得虎躯不由自主的矮趴在地,呜咽滚身躲闪到一边。
陈寻也未料三头棘虎,肉身强悍到这程度,除了断剑建功之外,他贯注神力的一拳一脚竟只能将两头棘虎逼退,而无法伤其筋骨。
不过,陈寻筋骨也都淬练到大成,挥拳踢腿,即使有巨力反震,他也是夷然无损,不像在蟒牙岭深处,与青眼雕恶战,右臂先被震伤。
他此时也是信心倍增,无惧这三头凶兽的进逼。
陈寻挥舞重重剑影如山,朝三头棘虎压去,苏棠借机拾回箭囊,抽出铁箭压在弦上。
弦满如月,道蕴真阳注入弓身之中,散发湛湛清光,而叫苏棠整个人就像一柄浸梁极寒玄气的利刃,气势凛冽、震慑心魂。
看苏棠如此,陈寻暗叹:这才有点天之骄女的样子啊?
弦动如雷,箭出如电,苏棠精准无比的射杀一头棘虎的左眼。
陈寻旋身上前补刀,自上而往怒劈,当即将这头棘虎的铁头劈成两半,而白的脑汁与红的虎血没有喷出,就在半空凝起血色冰渣洒落,那九幽蛮煞似乎九幽寒狱喷涌而去。
断剑之威如此凶煞可怖,另两头棘虎鸣咽卷尾逃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