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们?而且说难听一点,也有做儿媳的,去管公公房里事的,皇上是怕自己与太子妃的名声都太好听是不是?”
才让皇上打消了念头,然后下了晋封贤妃几人旨意的,宫里一直都是皇后与贵妃分庭抗争,如今也是时候该加入第三方势力,以达成另一种平衡了。
消息传到东宫,顾蕴不由笑了起来,与冬至道:“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要不是妙贵嫔,如今我岂不是要被逼着去管皇上后宫那一摊破事儿,以后再别想过清净松快的日子了?”
若没有妙贵嫔,也整不出这么多事儿来啊……冬至腹诽着,赔笑道:“要不说娘娘智计过人呢,后宫经此一次大洗牌,皇后与贵妃都没得着好儿,可不是短时间内不得不消停,而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得不走一步看三步了,殿下这回是真没有后顾之忧了。”
顾蕴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宗皇后与林贵妃既然爱斗,光在前朝斗怎么够,得让她们多点开花,到处都与人斗才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嘛,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万一宗皇后与林贵妃都不会斗了,可如何是好?
她沉默了片刻,才问冬至道:“前次我让你递话给韩大人,更深入的查探四皇子府和益阳长公主府,如今可有眉目了?”
冬至道:“暂时还没有眉目,不过娘娘放心,韩大人打发去的人一天里十二个时辰都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他们没有异样便罢了,但有异样,我们立刻就能知道。”
顾蕴点点头,叹道:“只盼是我多疑罢,东宫与殿下已经强敌环伺了,若四皇子再比我们预期的更强,可就棘手了。也不知道殿下那边如今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不提起宇文承川时还好,一提起他,心里更是霎时被思念的狂潮席卷了,他离开已经整整三十八日了,这三十八日她已经觉得度日如年了,他就算最快四月底五月初回来,也还有六七十日,这六七十日她要怎么熬?真恨不能立刻打马赶往江苏,与他同吃同住,同进同退了!
宗皇后哪想到红萝藤那么隐秘的东西都能让太医瞧出来,她在出手之前,为求稳妥,明明就让人混了红萝藤在太医院新到的一批珍贵药材里的,太医们当时没一个认识,怎么事发后,就都认识了?可见其中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本来知悉了林贵妃欲利用甄婕妤陷害妙贵嫔之事时,她还曾暗暗欢喜,还以为那贱人能忍多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倒是为她省事儿了。
甄婕妤的父亲乃是林贵妃兄长的手下,甄婕妤初入宫时,也曾依附过林贵妃一段时间,是后来甄婕妤眼见自己得宠了,对林贵妃便不若早前那般言听计从了,二人的关系才渐渐疏远了的。
林贵妃选中甄婕妤来陷害妙贵嫔,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既可解决了对自己不敬的眼中钉肉中刺,又不至于让人怀疑到她头上,只要甄婕妤的父亲在永嘉侯手下一日,他们便是一条绳上的人,林贵妃怎么会傻到自毁长城,陷害甄婕妤,甄婕妤是曾对她不敬,到底也算是自己人不是吗?
宗皇后知悉了林贵妃的打算后,便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念头,谁曾想竟出了岔子,惹得皇上疑上了她,不但让贤妃韵妃宁妃都白得好处,还让妙贵嫔圣宠更甚从前了,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唯一的安慰,也就只是妙贵嫔自此不能生了,总算不是一无收获。
可贤妃与韵妃的上位无疑将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这两人也都是有皇子的,娘家也都不弱,万一因着这次晋位,她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他们岂非猛虎未退,又来恶狼?到底是谁在背后做手脚,等她查出来了,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林贵妃也懊恼得不行,彼时正屏退了满殿服侍的人,在与心腹女官低语:“本宫明明就没在绿霓居小贱人的补药里加麝香,那里面是怎么会多出一味麝香来的?这事儿务必要尽快查清楚了,不能我们和皇后在前面斗得你死我活的,到头来好处却让别人白捡了去!”
饶再恨妙贵嫔,林贵妃也不会傻到以身试险去陷害她,万一将自己填限进去,岂非白白便宜了皇后?所以她利用甄婕妤谋害妙贵嫔,不过只是做给宗皇后看的,这后妃二人斗了几十年,又岂会一点不了解彼此的,林贵妃确信只要宗皇后知道自己出了手,一定会也跟着出手,届时即便事发,也只会查到自己身上,而查不到她身上。
所以妙贵嫔的补药里,从头至尾都没有麝香,林贵妃这一出计中计,不止是要坑妙贵嫔和甄婕妤,更重要的还是要坑宗皇后。
万万没想到,太医竟然一开始便在妙贵嫔的补药里查出了麝香,那这麝香是谁加的?不把那个人尽快找出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在背后又捅她一刀?
她的贴身女官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到:“娘娘,您说会不会是贤妃或是韵妃所为?这次所得好处最大的,就是她们两个了,她们又都有皇子,心里会有非分之想,也是人之常情。”
林贵妃闻言,咝声道:“本宫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尤其是贤妃,她这阵子奉旨协理六宫,要人不知神不觉的动手脚可不是易如反掌,韵妃也是,阖宫儿女双全的妃嫔,可就她一个,明里暗里捧她臭脚的人也不少……这阵子多注意她们两个,胆敢算计到本宫头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主仆两个都没往陆宁妃身上想,一来后者虽长袖善舞,在宫里人缘不错,家世却不显,二来她已那么大的年纪,让她生儿子她也生不出来了,就算妙贵嫔再得宠于她也没有影响,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陆宁妃没有儿子,争得头破血流也是白争,所以她有什么理由谋害妙贵嫔?
连陆宁妃林贵妃都不怀疑,自然更不会怀疑妙贵嫔自己了,就算那小贱人表现得再冷情再清高,说到底也是在意皇上宠爱的,不然要留住男人的心不容易,要将一个男人往外推还不容易?端看她自己愿不愿意罢了,所以冷情也好清高也罢,都是装的,都是在欲擒故纵,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手?
林贵妃待贴身的女官应了,才又沉声道:“再传话给乾儿,让他加快物色绝世美人儿的进度,皇上表面看似不追究此番之事了,但正是因为皇上心里已恼了皇后与本宫,才会不追究的,不然他就继续彻查下去了,就是因为他心里已认定皇后与本宫都脱不了干系了!本宫要挽回皇上的心已是不能够,只能寄希望于新人了,绿霓居的贱人说到底就仗着一张脸而已,等有了比她更漂亮的新人,本宫就不信,皇上还会继续专宠她!”
但不管宗皇后与林贵妃心里有多惊怒与不安,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至少表面上她们都沉寂了下来,整个阳春三月里,后宫依然以妙贵嫔所受到的近乎专宠最引人注目。
只是经过了前番之事,皇上也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偶尔也会翻别的妃嫔的绿头牌,或是去别的妃嫔宫里坐坐了,所以妙贵嫔才受的是‘近乎专宠’,而不再像二月那样一枝独秀了。
三月过完,进入四月,整个皇宫都为六皇子的大婚而百般忙碌起来。
顾蕴身为长嫂,与陈淑妃也算是颇有交情,自然少不得时常去承乾宫帮着陈淑妃料理一些琐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到了四月十六婚礼当日,顾蕴更是一早便到了宗庙的正殿里等候,普通皇子大婚自然及不上当初她与宇文承川大婚隆重,却也要在宗庙里行礼,然后在宫里设的新房住满三日,再回到六皇子的府邸里去。
傍晚时分,新人被簇拥着进了宗庙,顾蕴见六皇子眉目舒展,一脸的笑,新娘子洪氏也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羞喜之意,知道二人都对这门亲事极满意,心里也不由为二人高兴起来,想到了当日她与宇文承川大婚的情形,眼下已是四月中旬了,照宇文承川上封信说的大概归期算来,至多半月,他就应当能回来了罢?
果然到了四月底,宇文承川一行终于风尘仆仆的回京了,虽然他回京之后便不得不先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复命,不能第一时间回东宫与顾蕴相见,但他的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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