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个声音,叶承欢二话没说,噌的一下坐起身来,睁开眼时,一下便看到床前坐着的破和尚,长眉慈目,神态安详,两手掐着佛诀,念念有词。
他正躺在一张香喷喷的床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百合味道,熟悉而又亲切。
还没看清周围的情形,身上一阵冰凉,叶承欢低头一看,忽然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身上除了一条毛巾被别无长物,立马下意识的用毛巾被盖住身子,往床里缩了缩,一脸矜持的瞧着对方。
一点儿都不怪他神经过敏,换成任何男人,忽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个破和尚身边,不吐就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情是烦恼根。情执是苦恼的原因,放下情执,才能得到自在。”龙象低眉道。
叶承欢裹着毛巾被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和尚知道你去杀人,不放心才在半路等着,没成想刚好遇到施主堕入魔障,这才出手相援。”
叶承欢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前不久他还为了沈天成的那笔债,居然要用大世界粉碎把自己玩死,才几天的功夫居然是他救了自己,可能么?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龙象规规矩矩的道:“你动用西方魔功,想要吸收人的魂魄,殊不知被天地之气反噬,以你目前体内的功力根本扛不过这一劫,和尚刚好遇到,本着佛旨帮你渡厄,终于用大阴阳术帮施主调和了体内异气,不过只是暂时压制,施主施术已久,魔障太深,以和尚的修为没法除魔,只能解一时之急,以后魔障再发作的时候,只能看施主的造化了。阿弥驼佛……”
叶承欢盯着他,一字字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和尚救的不是施主,和尚救的是众生,施主一然,众生皆然。”
叶承欢冷笑一声:“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在你眼里我不是妖孽吗,你就不怕我活过来再去杀人?”
“人世本就是个大染缸,黑白混杂,正邪不明,和尚修为浅,还看不透世事,和尚只觉得除恶务尽,遇到诸般罪孽,佛祖也会做狮子吼,何况施主。”
叶承欢明白了,原来自己去十里铺,杀了沈东泽和康佳罗那些事,这个破和尚都一一看的清楚,他脑筋突突的蹦着,一把揪住龙象的领子,“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出手干掉他们?”
龙象闭目念道:“和尚只救人,不杀人。和尚不愿添加施主的罪孽。”
叶承欢放开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有自己的世界,龙象有龙象的世界,两个世界永远不可能交叠。
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的衣服谁给脱的?”
“除了和尚还能有谁?”
叶承欢脑袋“嗡”的一声,木木的张着嘴巴:“是你?”
龙象怪眼一翻:“这有什么稀奇,过去庙里的阿黄有几次被猎人打伤,都是和尚给它救好的。”
“阿黄是谁?”
“庙里的柴狗。”
叶承欢一股火顶到脑门,“你特么说什么!”
龙象淡淡的道:“柴狗怎么了,众生平等,无非就是一副臭皮囊不同罢了。”
叶承欢无语,和这种人对话真的很无语。
“我老婆呢?”
“你老婆是谁?”
“林佩珊,就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叶承欢忘了和尚没有老婆的概念,要不然非抽他一百零八个嘴巴不可。
“她在外面,已经守了你三天三夜。”
“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龙象闭目念佛,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叶承欢随便捡起几件衣服穿上,让龙象叫女人进来,和尚摇摇头,说了声:“慎勿视女色。亦莫共言语。若与语者。正心思念。我为沙门。处于浊世。当如莲华。不为泥污。想其老者如母。长者如姊。少者如妹。稚者如子。生度脱心。息灭恶念。”
他刚刚出去,叶承欢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
停了一会儿,随着一阵高跟鞋声,一抹秀影冲了进来,林佩珊一脸疲惫的来到床前,怔怔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叶承欢躺下来装睡,顺便闭住呼吸,俨然就是个死人。
林佩珊吃了一惊,刚才和尚明明说他醒了,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又成了原来的样子。
她顾不得害羞,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着男人的脸颊,轻声呼唤着:“承欢,你醒醒,看看我好吗?”
她不停的呼唤着,语声到最后渐渐哽咽,柔肠百转,让人心碎!
叶承欢的心收紧了,可他还是咬着牙不吭声,打定主意要看看她还会怎么样?
屋里除了微微抽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过了良久,抽泣声止了,一直绵软的手掌握住他的手,如泣如诉的道:“我问了那位大师,他怎么也不肯说。可我真的想知道你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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