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短促的惨叫,雅情整个人被撞得在车头上滚了个圈,重重的砸在地上,像没有了生命的破布娃娃一样,滚到一边去。
“宋秘书!!”阿丰一声惊呼,手脚冰凉的冲上来。
那货车,却调转个头,迅速消失在马路上。
“天啦!杀人了!杀人了!”人群沸腾起来,目睹了这惨剧的人群,都又惊又慌。
有人立刻拨了号码报警。
萧锦羽踉跄着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刚刚还鲜活的身影,此刻却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那苍白的脸色,在鲜血中,更显得骇人。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只觉得浑身发麻,双腿都站不稳。
浑身发寒,连血管都被冻僵了一样。
他冲过去,抡起一拳就狠狠砸在阿丰脸上。阿丰闷哼一声,抬起头来,见到他因为太过深沉的痛苦而暗红了一圈的眸子,便任何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锦羽将他狠狠推开,而后踉跄着冲进血泊里。牢牢的将那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能做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样她才能清醒,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二次这样恐慌,这样害怕。
第一次,是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在病床上闭眼
“雅情,不要闹了”他的唇舌,几乎已经打结了。大掌用力扣着她的小手,手心里也是一片鲜血。
透心的凉,从脚底一点一点穿透心窝,他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的吻,哽咽着开口:“你想要孩子,我们就生!想要多少,就生多少!只要你醒过来雅情,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他的情绪,渐渐失控起来,抱着她的力道越发加重,仿佛想要用尽一切力量,将她的生命牢牢抓住。
可
雅情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只像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一样,晕死在他怀里。
萧锦羽也再支撑不住,脑部一阵巨裂的痛,像炸弹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一样,神色一凛,眼前骤黑,他跟在倒在血泊中。
手,却始终牢牢的,紧抓着她不放。
仿佛,只要这样一松手,他们,就真的无法再牵手
救护车,鸣着喇叭,飞快的赶到。警车,飞快而来。
他们,最终被拉着分离。
阿丰看着这一幕,神色间掠过一丝复杂。仇恨,到底是伤人伤己,又何必如此?
病房内,压抑的空间,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病床。身上,亦是医院的病服。周围的空气里,是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
雅情一双冰冷的手,分别被两个人握住。一个带着忧心的紧张,一个带着温柔的温暖。
眸子,尚未睁开来,只听到母亲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以后,她都不能生育了吗?”
“抱歉,我也觉得很遗憾。这次车祸,已经将输卵管撞裂,我们也无能为力。”
“天啦!”母亲压抑的抽噎起来,“那她肚子里的宝宝”
“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等她状况稍好一些,我们会动个小手术,将孩子取出来。”
胡嫣再也无法压抑的哭倒在丈夫肩上。“嫣嫣,你别这样”
“情儿要怎么承受?情儿会疯掉的!震国,我们情儿怎么就这么可怜?都怪你都是你造的孽,都是你招惹了萧家!萧家老二,怎么就这么狠,这么残忍!!”
宋天霸却不再吭声,只任妻子埋怨着,将身子绷得紧紧的。若是知道,这些仇怨将来有一天都会报复在女儿身上,他当年又怎么会下那样狠的手?可是,生意场上如战场,当年自己若不吞了萧氏,宋氏恐怕在当年就已经灰飞烟灭。
抖了抖长长的睫毛,雅情缓缓的,安静的从病床上醒过来。冰凉得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指,才微微动了一下,就被两只手牢牢握紧。
“雅情,你醒了!”是晨少清朗的嗓音,但此刻,听起来却没有以往那样潇洒。反倒是,多了些暗哑。
“情儿!”另一边,是哥哥成毅的声音。亦没有往日那样温润,敛藏着浓烈的怜惜。
“原来你们都在”雅情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来,身上的伤却是痛得厉害,仿佛整个人都被碾碎了一般。
可是,看着这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冰冷的心,却泛起一丝丝暖意。有他们在,真好
“是,我回来了。情儿,对不起对不起等你完全康复了,哥再好好和你解释。”宋成毅将她的右手紧紧扣着,心疼的贴在他温软的唇边。
她轻浅的漾开笑,笑出了眼泪。“哥,我已经没事了”
不会痛,不会在意
过去的种种,到了现在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痛就别说话等好点再说”左边,是顾晨海心疼又干涩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