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吃醋,是以秦菁也就只是一笑置之,眨巴着眼睛道:“是啊,以后本宫出门就带着灵歌和旋舞两个,让她们替我打架卖命,可是这会儿本宫想沐浴来着——”
自家公主虽然对蓝家那伙人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私底下对自己这帮奴婢的事却是极为上心的。
墨荷是听了她撒娇的语气这才把之前的事完全放下,心情的大好的嗔她一眼道:“是啊,在这宫里您还是使唤着奴婢省心些,热水早就给您备着了,奴婢这就过去命人提进来。”
目送着墨荷出去,秦菁的目光才又慢慢冷下来,挑眉示意灵歌去把门带上。
灵歌过去关了门,回头也有些不解道:“公主,蓝月仙的事您到底要怎么处理?”
在长春宫的时候秦菁明明是和蓝月仙谈妥了条件,可是就方才她对墨荷说话那意思,又像是打算不管了,灵歌一时分不清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就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秦菁慢慢低头抿了口杯中水,然后抬了抬下巴道:“你坐下,本宫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灵歌被她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吓了一跳,急忙惶恐的垂下头去道:“奴婢不敢,公主有什么话吩咐奴婢就是!”
“坐下吧!”秦菁却不急着转入正题,又指了指圆桌对面的凳子。
灵歌皱着眉权衡一下,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好在她一直跟在萧羽身边也是见过些世面,所以倒还泰定,默默的走过去坐了。
秦菁手里捧着茶杯,垂眸盯着里面微动的水光,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杯子看向灵歌道:“你也看到了,经过昨夜的事,本宫和父皇之间就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虽然碍着彼此的脸面身份他一时也不能明着拿本宫怎样,但是在这宫里到底也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母后做不得主,就连皇祖母那里也被压制的有些强弩之末的意思,从今尔后,咱们乾和宫的日子就更要小心谨慎的来过了。”
“奴婢明白!”灵歌慎重的点头,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开头意味着什么。
秦菁移开目光看了眼紧闭的窗口,然后继续道:“我知道你跟旋舞姐妹情深,凡事不想让她扯头儿,而且她跟苏雨的性子都单纯,有时候本宫也不是很放心,墨荷虽然稳妥,但她终究也只是个弱女子,有些事还是担不得,以后——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就尽量不要对她细说了,明白吗?”
秦菁是个十分机警聪慧的女子,而且心机颇深,这样的人尤其不会轻易相信人,自到她身边以后灵歌一直都很明白,她真正视为心腹的应该是苏沐墨荷等人,而自己与妹妹旋舞永远只会是外人。
此时秦菁突然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灵歌一时拿捏不准她的真实用意,顿时就有些惶恐的不知所措。
“公主的意思——”灵歌咬咬下唇,终于还是仓皇起身跪了下去:“奴婢愚钝,请公主明示!”
与景帝撕破脸又和蓝家挑明了关系,以后她在这宫中的每一步路都会和以往不同,这些话还是要一次说清楚的。
秦菁并不急着让她起身,仍是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神情冷肃的句句说道:“今天本宫就跟你说句明白话吧,从今以后本宫身边的每一条路都会步步凶险。你的身手好,性子沉稳,又心思清明,本宫对你很放心,从今尔后你和苏沐就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我都会尽量吩咐你们两个去办——”
“公主——”灵歌隐隐猜到她后面要说的话,急忙出声打断。
“你先不用忙着推诿,先听本宫把话说完。”秦菁挑眉,声音果决的打断她的话。
“我——”灵歌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见她一脸严肃的表情终究还是识趣的把话咽了下去,垂眸下去轻声道:“是!”
“羽表兄远在千里之外,又是处在和西楚短兵相接的关键地方,他那里万事不容有失,本宫不希望他分心。而你,既然是来了本宫的身边,本宫希望从今以后你事事都能以本宫的命令为先,这一点要求你觉得过分吗?”秦菁道。
灵歌心跳一紧,斟酌着慢慢道:“服侍公主,听从公主的命令都是奴婢的本分。”
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显然是还有顾虑。
秦菁斜睨她一眼,也不急着逼她应下,只就亲自起身去扶她,一边弯身替她拍了拍裙摆一边道:“先起来吧,横竖今天本宫是先把话撂在这了,你也不必急着回答,今天晚上回去想想清楚,明日一早再给我答复不迟。如果你就是做不到,本宫也不会强求,我可以让苏沐去办。”
虽然白奕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不少,但真要运作起来,她却还是只能靠着自己的人,苏沐手下的确是还有一些可用之才,但终究是不如灵歌这种可以随时带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来的妥实。
秦菁这样说虽是让步了,灵歌却还是不能平静,对她时候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为了缓和眼前的气氛,秦菁坐回椅子上喝了口水,又移开话题道:“方才从长春宫回来的路上,本宫见你几次欲言又止,你可是有话要说?”
“哦!”灵歌猛地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道:“奴婢是在想那个姝嫔娘娘,公主觉得她真的可用吗?”
“那人你也见过了,你觉得呢?”秦菁笑笑,不答反问。
灵歌抿抿唇,还是颇多顾虑道:“可一个在冷宫里呆了整整十年还能不疯不傻活着走出来的女人,公主您觉得那还是个人吗?”
想着方才在长春宫里蓝月仙那阴冷晦暗的眼神,着是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的灵歌也难免胆寒。
所谓冷宫,不过是个吃人的地狱。它最大的作用不是困住谁,而是让人在那种绝望的境地中活活被逼疯。
自古以来,冷宫都是有进无出的,走进去,这一生就注定要被困死在那里。
那里是一个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地方,纵使意志力的再坚定的人,一旦走进去,她的意志也会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折磨中一点一点慢慢被腐蚀,直直最后,让他变成一个绝望的疯子,忘了自己是谁,终身与黑暗为伍。
而蓝月仙——
竟然会是个例外。
这样的人有多可怕?或者说这个女人的灵魂该有多阴暗才能让她抵御的住比死亡更可怕的那种日以继日的折磨?
秦菁闭上眼,慢慢的呼出一口气道:“本宫要的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头被仇恨吞噬,一只会吃人的野兽!”
当年的蓝月仙已经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蛇蝎毒妇,再经过这样十年光阴的洗礼,怕是她连最后的一点人性也已经尽数泯灭了吧!
灵歌听着暗暗心惊,秦菁这是想要拿她来对付蓝淑妃母子了,可是——
“公主,如果诚如您所说,这个女人如今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你若是救了她出来,万一有一天她倒戈相向的话——”
蓝家人的秉性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的,而且灵歌虽然进宫的时日不久,但关于当年蓝淑妃和着姝嫔之间的事也从墨荷处知晓一些。
蓝月仙原是蓝光威妾室白姨娘所出,白姨娘是个佃户之女,虽然生的国色天香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是因为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而且人又木讷不懂得讨老夫人和大夫人江氏的欢心,所以她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这白姨娘生下蓝月仙的第二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暴毙,江氏就将蓝月仙抱到膝下亲自抚养。
而那时候江氏自己已经有了八岁的女儿蓝月湄,这一嫡一庶的差别就极大,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蓝月仙虽然表面乖巧八面玲珑很懂得讨江氏的欢心,到底心里日积月累还是有些不忿的,而这种不满的情绪更是在她十四岁那年的春天攀升到了极致。
那时的蓝淑妃还是景帝的贵人,赶上蓝月湄的生辰,蓝月仙随家中女眷一同进宫为嫡姐贺寿在宫中偶遇了景帝,那时候的景帝也刚过而立之年,倜傥俊逸,富贵逼人,却不知道是真的情投意合还是看准了这样一个草鸡变凤凰的机会,御花园中蓝月仙以一曲清箫赢得景帝慧眼相看,后来便隐晦的对蓝月湄提起,想要将她纳入宫中。
蓝月湄其人跋扈骄纵,而且时年她正得帝宠,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答应把一个生的天仙一般的庶妹接进宫来跟自己争宠?她是蓝家的嫡女又生了华泰公主秦苏,蓝家人的指望都在她的身上,虽然蓝礼也有意将蓝月仙送进宫中多一重保障,但江氏坚持不肯,最后也只得作罢。
为了彻底断了景帝的念想,江氏又做主火速给蓝月仙定了一门亲事,只等她及笄之后就送过门去,如此一来蓝月仙与蓝家这支嫡支之间的嫌隙就算是落下了。
一切板上钉钉,江氏母女原以为高枕无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景帝竟然也就对这个小了自已一轮的青涩少女念念不忘了,竟然不顾蓝家人为其定下的婚事,直接将人带进了宫,并且越过她的嫡姐蓝月湄,直接封了个姝嫔的封号,自那以后这两姐妹就算是彻底结了仇,明里暗里的争宠夺爱,可偏偏景帝一门心思都在蓝月仙身上,蓝月湄与她几番明争暗斗下来,慢慢被景帝冷落。
这蓝月仙在宫中春风得意很是恃宠而骄了一段时间,好在萧文皇后单薄,并不与她计较,她正在得意之时适逢蓝月湄意外有孕怀上了秦洛。
景帝膝下子嗣单薄,对蓝月湄这一胎看的极重,那时萧文皇后也不过刚刚有孕,腹中胎儿男女未知,蓝家人卯足了劲都扑在蓝月湄身上,指望着她能诞下皇子稳定大局。
蓝月仙彼时已与蓝家彻底翻脸,自感地位岌岌可危,后来就不知不觉的动了狠心思,对蓝月湄下了手。
那时候蓝月湄怀孕刚刚三个月胎象并不十分稳固,被她一帖寒药下去差点一尸两命,太医院众太医救治了两天两夜才脱险。
蓝家人不依不饶的找上门来,景帝也心疼自己的孩子,而又也许是景帝本对她期望太高的缘故,所以失望之余脾气手段都要较之对别人要狠厉些,当即一纸诏书废了她的封号,驱散了她宫中所有人,将其打入冷宫,并且自那以后再不准任何人提起蓝月仙或是姝嫔有关的一字一句。
上一世其实秦菁一直都不明白景帝何以会偏爱秦洛到那般地步,现在才隐约知道——
他其实也许并不就是喜欢秦洛,而是通过这种举动在为他心爱的女人赎罪。
他不准人提起她也不是因为绝情,而是因为软弱,那个女人才是他的软肋,否则就着当年她谋害皇嗣的罪名是大可以将其处死的,可是他没有,只是选择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方式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并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在回味她。
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秦菁可以说是已经彻底死心了,既然是这样她也就没了顾虑。
当年的蓝月仙恨的只是蓝家人,而如今却是未必了。虽然她自己不能对景帝做什么,至于别人么——
她也实在是管不着的!
蓝礼,蓝月湄,甚至蓝玉衡呵——
秦菁的眸光不觉凌厉一闪,冷漠的摇头道:“本宫还是那句话,在这宫里,父皇最大,其他人全部不足为惧。本宫既然找上了她,自然就是有把握的。”
见她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灵歌也就稍稍放心,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墨荷已经带人提了洗澡水进来。
“公主,水取来了,奴婢这就帮您调到澡盆里吧!”墨荷笑笑的走进来,指挥着后面八名下等宫女把成桶的热水提进来,倒进屏风后面的浴桶里。
秦菁冲灵歌抬了抬下巴:“你先去吧!”
“是,公主!”灵歌应道,对她最这意味深长的一眼还是颇为心悸,匆忙转身退了下去。
墨荷打发了宫女们,从那屏风后面探头招呼秦菁道:“公主,水调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秦菁起身走过去,脱了外衣,正要去解里衣的带子忽而想起了什么就又挡开墨荷的手道:“不急,你去把苏沐给我叫来!”
“嗯?”墨荷一愣,不甚解的抬头看她:“现在吗?”
“嗯,就现在,马上去!”秦菁道,随手又扯过屏风上刚刚脱掉的外衣披上。
墨荷皱着眉头很不能理解的样子,但终究也只能顺从的去了,不多时再推门进来的时候身后就跟了神色还有些困倦的苏沐。
“公主,您找我?”苏沐道,他人虽然是刚被墨荷从被窝里扒出来的,神智却是十分清醒。
“嗯!”秦菁点头,又对墨荷道:“一会儿水怕是要凉了,你再去打一桶热的过来备着吧。”
墨荷知道她这定是要有秘密的事情吩咐苏沐去办,机敏的福身退了出去。
待她离开,苏沐脸上神色不觉就凝重起来,道:“公主可是要有差事吩咐奴才去办?”
“是!”秦菁直言不讳,简短道:“灵歌刚从本宫这里出去,这会儿应该还没睡,你从暗中盯着她点,看她今晚会干什么。”
灵歌是萧羽的人,但自从将她收在了身边,秦菁还从不曾对她疑心过什么。
苏沐心中闪过一丝忧虑,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抱拳一揖:“是!如果公主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秦菁挥挥手,想了想又道:“记着,不要惊动她,也千万不要与她交手。”
“奴才明白!”苏沐心中疑虑更重,却仍是慎重的点头,转身退了下去。
秦菁起身回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进到浴桶里。
寒冬腊月的天气,这屋子生了地龙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她半眯了眼靠在黄花梨木的浴桶边缘,解开一头长发,浓黑的发丝披散下来成缕的漂浮在水面上,半掩着水下她如玉的身子,宫灯的映照下水中波光影动,是一番让人沉醉痴迷的旖旎风情。
因为下午的时候睡过,这时候她倒不是很困,就半靠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时而掬一捧温水洒在面上,温热的清水滚过每一个细小的毛孔,再成股的沿着下巴的弧线滚落水中。
她抬手去擦拭脖子上面残存的水珠,却在手指触到肌肤上的一瞬止了动作,莫名其妙又想起早上那会儿和白奕拥抱缠绵的那个吻,当时那家伙还恬不知耻的在她颈边嗅了半天。
这么一想,秦菁面上不觉一阵燥热,下意识的双手捧住脖子,像是这样便能藏住他留下的味道一般。
“哈哈,公主您捂什么呢?”冷不防身后墨荷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看着她一副窘迫的样子笑的眼睛都弯了。
“死丫头,怎么这般没规矩,进门也不知道通禀一声吗?”秦菁没来由的心虚,瞪她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又沉回水下去。
“奴婢怎么没有通禀?还通禀了两次呢!”墨荷眨巴着眼睛背手站在旁边,笑的一脸别有居心:“公主您有心事是不是?方才在想什么呢,连奴婢进门都不知道?”
“贫嘴!苏雨的这点毛病都让你学了去了!”秦菁嗔她,下意识的就解释道:“昨天一宿没睡,本宫困了,刚打了个盹儿就让你给吵醒了。”说完之后又觉得颇有些欲盖弥彰之嫌,眼神就闪躲的有些不自然。
“公主您就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在想谁!”墨荷将她脸上异样的混润看在眼里,目光都笑出了暧昧的味道。
“墨荷!”秦菁情急之下不觉的沉了脸。
“嗯——让我想想啊!”墨荷急忙嬉笑着往后跳开,仍是调侃着笃定道:“公主您——是在想四公子对不对?”
“墨荷!”这样一来秦菁便真的恼了,厉声斥道:“宫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是要本宫将你交予管事嬷嬷再调教一遍吗?”
墨荷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翻脸,脸色刷的一白就仓皇跪了下去,道:“奴婢,奴婢只是——公主,奴婢知错了!”
墨荷说着就险些落下泪来,秦菁冷静下来这才猛地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颓然叹了口气又跌回水里道:“你起来吧!”
“是!”墨荷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垂首站在一边,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秦菁烦躁的皱了皱眉,吩咐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还不知道轻重吗?”
墨荷咬了咬嘴唇还是不解:“可是今儿一早您和四公子在窗口我都看见了,您对他——”
秦菁的性子,对谁都能狠下心肠翻脸无情,尤其是那个无冤无仇的苏统领,每回见了还跟苦大仇深似的,却唯独被白奕这个白家四少爷有所不同。而且她又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性子,墨荷实在不能明白,她何故又会在背地里对白奕这般讳莫如深起来。
“本宫对他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秦菁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自己话到一半又忽然止住,闭上眼道:“这里今晚不用服侍了,你去吧!”
“是!”墨荷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福了福身退出屏风后面,继而转身出了门。
一夜好梦,此人一早墨荷已经忘记了前夜的不快,手捧着秦菁喜欢的腊八粥笑吟吟带人进来给她摆膳:“公主,我娘刚刚让香儿传了话来,说是皇后娘娘去万寿宫陪着太后娘娘一起用膳了,今儿个您就不去了吧!”
自从送走了秦宣之后,秦菁恐萧文皇后孤单,早晚两顿膳就时常去她宫里陪着一起进,其实也是重活一次之后她便也分外珍惜这种母女间可以温情相依的机会。
“嗯,那就在这用吧!”秦菁道,插好发簪自卧房出来。
墨荷得了她的应允才叫人把饭菜摆在桌上,这边秦菁拾了筷子刚吃到小半,就看见门外苏沐疾步走进院子。
秦菁手里端着碗没放,只就对墨荷使了个眼色,墨荷略一颔首,转身带着几个宫女推出寝殿。
苏沐在门槛内单膝跪下,禀告道:“公主,昨夜奴才听您的吩咐去盯灵歌,四更天的时候她出宫了,没有从宫门走。”
秦菁手下捏着汤匙的动作略一凝滞,脸上神色却无半分意外,只道:“她去了哪里?”
“走的城西方向,奴才跟了她一段,后来她好像是有所察觉,我便没有再继续跟下去。”苏沐道:“后来我一直守在宫墙外头,看着她回来,这才过来跟你禀告。”
秦菁微垂了眉眼玩味一笑,抬头见苏沐还跪在当中就笑着摆摆手道:“你去吧,这事儿就此揭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苏沐拱手道,起身退了出去。
秦菁低头慢慢搅着碗里的腊八粥,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昨夜她才让灵歌表态,这丫头不飞鸽传书去跟萧羽请示,这却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