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东北煤炭资源亦算丰富,朝阳府是什么地方,怎么产量这么低?秦时竹最近已经将地名都搞熟了,便悄悄提醒道:“也就是阜新一带,只是要再过几年才改名。”
“那里号称煤海,产量怎么如此之低?”
沈麒昌笑了:“两位莫非嫌少?那一带无甚大矿,皆是象我等士绅开的小矿,我的还算佼佼者,除去上缴官府的钱,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千把两银子,别人还不如我呢。”
“看来,这当中肯定有些问题。”一番商议后,何峰等人决定明日带威廉等人一行。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人马就直奔沈家煤矿而去。
“沈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最近不是忙团练吗?”煤矿管事谢春秋看到平常鲜少过来的沈麒昌,老远就跑出来迎接了,只是心里很是奇怪。
“何先生过来看看煤炭采煤的情况,问是不是产量太低。”
“我也正想找您禀告此事。”谢春秋恭谨地回道,“天冷,煤层越冻越硬,产量自然一天天减少,这几天勉强能出一千斤上下,几乎得不偿失,我正琢磨着过两天就停工,放大伙回去过年算了,等开春了再采,反正每年都如此行事。”
看着矿上的简陋模样,一旁的威廉按耐不住用德语问了一句,何峰充当翻译:“谢掌事,你们怎么采的煤?”
“老法子,拿个铁凿用大锤使劲锤,打下来的煤让一个人背上来。现在天冷地冻,很难锤下来的,所以出煤不多。”
“哦,上帝!太落后了,这是两百年前的做法,等会我教你们一点新花样。”听完翻译后,威廉夸张得耸起肩摊开双手,不无得意地说。
沈麒昌将信将疑:“那好,春秋你赶紧让矿工们吃饱饭,等会跟这洋人好好采,干得好的,我重重有赏!”他也想见识洋人的本事。
洋人办事果然不一般,稍微一端详便下了井,除了随身的那个小工具箱外,土法采煤必须的铁锤和钢钎都不曾携带,谢春秋满腹狐疑,沈麒昌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而已经在地面待命的矿工更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准备看西洋镜。
矿井里,看着威廉熟练地凿洞、装药,再用导火线把这些全连起来,何峰忍不住问:“威廉,你装这么少会不会威力不够?”
“不不不。”威廉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亲爱的何,已经不少了,这是用*和硝化棉制成的胶质代那买特zha药,威力很大的,装多了会把这个坑道炸坍的。”
“可以把那两台大蒸汽机装在这里,一台用于抽水,一台用于带动传送带把煤送上来,比起人力运输,这样效率会大大提高。另外两台蒸汽机可以用作面粉厂和榨油厂的动力,这里盛产小麦和大豆,原料是不愁的,磨面粉和榨油的设备反正也买了,如果有场地、工人,十天后就可以开工。不过,亲爱的何,无论如何你答应我们的薪水可不能食言。”熟知器械的莱茵哈特连连建议,当然最后一句才是最关心的。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你看我都预先支付你们一个半月的薪水了,够诚意的啦。”何峰笑眯眯地说。
“有了煤就有搞化工的原料了。我看硝铵zha药要多做一点,代那买特太贵,用来采煤并不合算。”
“明天就可以按你们说的去做,相信你们不会辱没了日尔曼人的光辉传统,白花花的银子也在等着你们!”银子魅力所向无敌,话一出口,三个德国人手里干活的速度都立马加快。
布好了导火线,四人又回到了地面。几十个矿工伸长脖子侯了老半天见到他们空着手上来,有些就嘀咕开了:“洋人也没什么嘛?下去这么久,一斤煤都没采上来,还不如咱们呢。”
真的么?何峰示意大伙散开,威廉则不动声色地点燃了导火线,众人眼看着火星迅速奔向矿洞,只听“轰”地一声闷响,坑道口腾起一股烟雾。谢春秋的脸刷地变得惨白,急得吼起来:“这是哪门子采法?下面坑道要被炸坍了!”
“别急,派几个人下去看看就行了,顺便把炸下的好东西也背上来。”
何峰越是如此说,谢春秋越是不敢相信,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矿工们下井。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最早下去的一个背着煤上来了,兴奋得叫嚷:“好多好多的煤啊,都……都被炸下来了,根本就不用锤,弟兄们个个都在狠劲往上背呢。”
话音刚落,紧接着,一串背煤的人走了上来。
“两千五、两千八,三千、三千四、三千六……一共三千八百四十斤!”随着最后一个矿工把煤过了磅后,稽核得出了总数。
“一班作业,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却是平日一天的产量。洋鬼子果然厉害。”看着成堆的煤山,沈麒昌赞叹不已,这黑乎乎的家伙可都是白闪闪的银子哪。
事实面前,谢春秋格外服气,补充道:“另外也不用费力地锤,省力多了,看来再冷的天也能采煤了。”
“如果再用上买来的机器,一天估计能出两三万斤,到那时半个多月就能采完沈先生平时一年的量,可就发财了。”何峰描绘了前所未有的美妙场景。
商人对生财之道的把握的确敏锐,还没正式开始,沈麒昌就已三下五除二提出了建议:机器、zha药等就算秦时竹一方的入股,采矿的毛利双方五五分成,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以及洋人的工资都由他开支。利益总是多多益善的,不过秦时竹考虑到以后的合作就慷慨让步了,最终达成协定:除掉所有费用,剩下的净利五五分帐,秦时竹一方那份就充做团练经费。
“哈哈哈,有劳何先生赶紧把其他厂子也赶紧办起来……”见识了科技的威力后,沈麒昌心态无比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