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他们之策是围点打援,我方明知陷井,却不得不入。”
杨国柱点头,脸上忧色更浓。
王斗继续道:“不过我方也有优势,多部新军练成,士气正虹,只要将士用命,再保粮道不失,胜算当在五五。”
战力方面,其实松山之战,各部明军与清兵打得有声有色,并没有往日不敢野战,望风而逃的胆怯。王斗主要担心的是,出征官将们内心不齐,多方扯皮会造成危害。
明军各方,一般都怀着不同心思,内中矛盾涌动,如宣大军,就与关宁军不和。密云总兵唐通,蓟镇总兵白广恩,山海关总兵马科等人,也不是好相与之人。
又有监军与洪承畴之间的矛盾,张若麟代表兵部监军后,盛气凌人,当时军中有只知张监军,不知洪督臣的流言。
而且洪承畴这人虽然外表谦逊有礼,其实内心自负,他的方略布置错误。当时马绍愉与兵备张斗提醒,张斗更言:“防其抄袭我后。”洪承畴却说:“我十二年老督师,若书生,何知耶!”意思就是。我已经做了十二年的督师,你们这些书生,懂什么?
矛盾多,心不齐,是出征明军的弊端。反观清军方面,却大致齐心。
王斗最后道:“锦州之战,会有一场血拼,凶险胜过巨鹿之战,需得谨慎。”
谈起巨鹿之战,二人对视一眼,均产生温暖的感觉,那是二人过命交情产生的时刻。
杨国柱忽然也放开了,心想何必计较王斗对自己的威胁呢?他恢复了百战老将的从容豪迈,哈哈大笑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凶险又如何?”
他目光深沉:“当年我兄子皆在辽东战死,每次梦回,尽是当年情形,或许,我早就该去关外了。”
王斗看着杨国柱,心中难过,这大将身形仍然魁梧,只是风霜之色更浓,他不过四十多。只因为操心军伍之事,己经显得有些衰老。
王斗知道历史上杨国柱在松山战死,虽然现在……但杨国柱这样说,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说道:“杨帅。你……”
杨国柱摆摆手,低吟道:“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他拍拍王斗的肩膀:“国勤,我女儿的事,你要上心了。”
王斗惊讶道:“你女儿?”
猛然想起他说的是许月娥,听闻杨国柱及其妻何氏。都对她颇为宠溺。
王斗正要说什么,杨国柱己经走开了。
……
当晚,王斗大宴款待前来永宁的一行人,各总兵聚在一起,不免谈起当年并肩作战的情形,从定州,涿州,一直谈到巨鹿,平谷。
特别王廷臣喝了不少酒,说起当日平谷之战,仍激动得手舞足蹈,拍腿嘎嘎直笑:“……那孔有德还要与大将军对射,结果几轮过去,他的鸟铳兵就崩溃了,哇哈哈哈……”
众人都放开了性子,大碗喝酒,杨国柱去了心结,也豪迈非常,对王朴与王廷臣跟他的拼酒,来者不拒,喝得面色通红。
看这些武人放浪形骸的样子,张福臻,纪世维还好,张若麒则心中不屑,心想武夫就是武夫,上不了台面,就算那王斗也一样,不是封伯就可以改变的。
宴后,杨国柱等人踉跄走了,由亲卫送回公馆休息,张福臻与张若麒诸官也一样告辞。
只有纪世维借口要与忠勇伯谈些镇内之事,留了下来。
各人其实知道王斗是他女婿,也知趣的没有说破,交换着眼色走了。
……
岳婿二人,进入书房之内,纪世维拈着长须呵呵而笑:“斗儿,没想到你能封伯,这是我以前没料到的。不过你功成名遂,可不能因此亏待我女儿。”
王斗道:“岳父放心,小婿不是那种人。”
纪世维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年纪君娇逃婚,纪世维对王斗极为不满,现在看来,倒是女儿的眼光出众。
岳婿间谈了一些闲话,谈到王斗兵额粮饷问题,纪世维叹道:“我本想为你争取一万五千人的兵额,其中骑兵五千,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王斗点头,虽然养兵他不靠朝廷,不过上头能拔下粮草,却多少补充自己的养兵费用。
兵额多少,特别是骑兵的比例,向来是各镇各将争破头的存在。
拿骑兵来说,每兵除每月一两五钱银饷,加米五斗外,一年还有战马草豆银二十四两,还有盔甲拔下。
而明军的步兵,却大多没有盔甲,除鸟铳兵有棉甲,余人最多给一件布料的齐腰甲或罩甲,内外不镶嵌甲叶。想要装备?自己掏钱吧。所以掌管库存的文官或太监们,多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若多给自己五千兵额,便是步军,一年也多了六万两白银的粮饷,这一进一出,就不是小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