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立即低头吃东西掩饰。
“人选已定,不允许人随意‘插’入!”官员一听是参选的,顿时放下心来,咆哮,“滚一边去。”
然后他就滚一边去了。
没人看见宫胤出手,就看见那白衣如雪的人瞟了他一眼,那官员便忽然脚下一滑,一路骨碌碌滚到台下。
等他砰一声撞到台阶木角大声呻‘吟’,宫胤才慢条斯理地道,“兵不在多,而在‘精’。”
言下之意,和他比起来,那些都是阿猫阿狗,无需一并收之,只选最优秀的那个就够了。
他已经在收拾景横‘波’桌子边的零食,装进自己准备好的一个袋子里。看样子,他老人家觉得来了这么坐一坐,态度表明,这事儿就已经可以结束了。
宫胤很有信心,因为他知道,不管景横‘波’的目的到底如何,不管她现今如何待他,但选夫肯定不是真的选夫。
那就何必再让这么一群目的不明的人围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吗?
这事儿,换成以前也许真会结束。
毕竟景横‘波’看惯的是冰山,不是拿着布袋子给她收零食的宫胤,冰山以前肯多看她一眼,她都觉得‘春’天到了。
不过现在……
“想要参选,就按规矩来。”‘女’王陛下毫不客气地敲敲桌子,将装零食的布袋抢回去,伸手在里面掏掏,掏出原本没有的茯苓薄饼,满意地嚼了嚼,才斜睨着隔壁道,“这群人能站在这里,都是一个个挑战过来的。这位先生,牛皮不是吹出来的,你想参选,就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先?”
宫胤静了静,看看景横‘波’,这资格两字,听着真是很刺心啊。
‘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追的时候狂放热烈,睡的时候大胆决绝,起身之后翻脸无情,什么都给了你,再见之后还能装不认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难缠?
然而那点小小的郁卒,在看见那一张一合的‘艳’美红‘唇’,和‘唇’间忽然就不见的雪白薄饼时,立即烟消云散。
茯苓薄饼是落云特产,最好吃的一家却在陋巷,他无意中看见众人拥挤争买,明明最讨厌人群和烟熏火燎的铺面的,不知怎的忽然也挤了进去。
此刻便是见她雪白的牙齿恶狠狠地将饼咬碎,伴同样恶狠狠的眼神如飞刀相‘射’,忽然也觉得这人生是愉悦的,因为她在身边,因为她在大白眼,因为她吃他买的饼子虽然像在吃仇人的‘肉’,但吃完一块又迅速伸手‘摸’了一块。
他有些怔忡——这就是红尘烟火,这就是人间温暖,这就是普通男‘女’之间啼笑相间的生活——连奉献都是甜蜜,吃苦也觉甘甜。
忽然觉得,只要能让她如此鲜活自然一辈子,便是做些自己以往不屑的事也无妨,比如,认认真真参选。
“要我证明他们是阿猫阿狗?”他嘴角一抿,看向景横‘波’。
景横‘波’想想,又加一条,“不许用武功,论武功谁是你对手?”
宫胤不置可否,又问:“如果证明了都是阿猫阿狗,你都不要?”
景横‘波’瞟他一眼,拉长声音道:“不要……不可能。”
她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脸‘色’有点黑的宫胤,才又慢慢道:“有个人我一定要,至于其余名额嘛……给你点面子,不全要,剩下一个名额,自己角逐。”手指点点宫胤,“包括你。”
对面八人齐齐躬身,“陛下,此人再三出言侮辱我等,请允我等向这位先生挑战。”
“请便。”景横‘波’笑‘吟’‘吟’挥手,“不要比武功。除此之外,谁能让他吃瘪,我要谁。”
底下裴枢黑脸‘露’出阳光,觉得看见宫胤此刻表情,真是人生一大爽事。
宫胤不说话,随手取过盖碗喝茶,只淡淡道:“最好公推你们最强的人出来,一次解决。日头很热。”
日头热对他没影响,倒是景横‘波’脸‘色’红扑扑的。他瞧着,总怕她中暑。
他这种看似清淡实则睥睨的语气,向来刺人得很,那八个人脸‘色’铁青,按照出身各自凑在一起,片刻后两边各自推出一个人来,走到台中,向宫胤抱了抱拳。
景横‘波’踢宫胤椅子脚,宫胤才挥了挥手,那八个人,脸‘色’已经由青转紫。
景横‘波’瞪着他,想说一句没礼貌,想想这人真正身份,忽然闭了嘴。
对他来说,坐在这里就是破例,和这些人比试更是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何尝肯以“竞选王夫”身份,出现于无数百姓的视野中?
先出来的是位世家子弟代表,长身‘玉’立,眉目姣好,藏三分淡淡傲气,对宫胤的“傲慢”,冷冷一笑,道:“既然不比武功,所求只为‘女’王芳心,那我等所比试的,应该是‘女’王所好才对。”
宫胤抬抬手,示意他发问。
景横‘波’听着,倒觉得这角度刁钻,这四人熟知她的擅长,本身也擅长这些领域,所以以此考宫胤,连她都忍不住担心了,只会国事的冰山,真的懂那些‘女’人玩意吗?
“想问先生,”那男子连珠炮般地问,“可知‘女’王陛下目前所开办的‘女’子店铺,共有几家,都在何处,耗资几何。店铺以经营何物为主,最擅长什么,最不擅长什么,最需要什么,最畏惧什么?”
景横‘波’挑了挑眉。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但不是‘精’通这一行的人,很难回答准确。尤其宫胤一看就是出身高贵,不问世事的类型,一身不屑沾染人间铜臭的调调,这些出身巨商世家的人,看人极准,看出宫胤是这种人,就不比武功,不问武学,不谈政事,不论文字,只谈一些男人最看不上的‘女’子玩意,果然商人,最是刁滑‘精’明。
瞧台下,裴枢都在皱眉,一脸茫然之‘色’。
裴枢整天跟在她身边,都没在意这些琐事,何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胤?
随即她听见宫胤顿也不顿地道:“她公开办了两家,秘密办了一家,‘私’下还在筹备一家,公开的无须回答,秘密拟办的我没必要告诉你。一定要问就是一个香字,正确与否由‘女’王评判。她所购的商铺都市面极好,市价不低于千两白银,但更昂贵的是那些添加了奇‘花’异草和深海珍珠的美容用品,仅仅从玳瑁运来深海泥一项的运输‘花’费,就抵得上帝歌一间普通铺子岁入,仅仅一盏大厅里水晶灯,就动用了数十顶尖工匠,每人的工钱都抵得上你家在落云城最好地段商铺的月入。所以商铺总价值难以估算,你这个问题有刺探秘密之嫌,我何须告诉你?她的商铺擅长一切令‘女’子美丽的物事,最不擅长如何令那些陪同夫人前来的贵族男士也产生兴趣;最需要的是符合大荒各地民俗风情、兼具特‘色’的特别配方和设计,最畏惧的是在起步之初,如你等这些各地同行世家,意图刺探‘女’子商场商业机密,悄然联合,秘密结盟,以竞选王夫为名,暗中试图接近‘女’王,寻机扼杀商铺生机或者抢夺‘女’子商铺的核心机密——”他一停,在一片震惊的静默中,毫无表情地抬眉看向对方,“我说得,可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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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天老骨头酸痛,颈椎受老罪了,能写多少写多少吧。俺没要月票,您也别嫌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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