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说,“挽挽,他虽然是个太监,可他还有心爱人。别太全心全意,留几分爱自己,即便将来受伤了,也不至于那么痛。”
一个曾经让她心灰意冷、痛不欲生的男人,今日却开口劝她别对别的男人全心全意?
真的,有点儿可笑了。
只是,她没说出口,因为,没必要。
“多谢。”她淡淡地道谢。
这时,妇人慌慌张张地从外推门进来。
“诶哟!不得了了,是东厂的人,已经将我这简陋的屋子给包围住了,还有一个大人物!”
东厂?
大人物?
风挽裳清眸闪亮,一定是他来了!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有多迫切地想看到他,只是脚后跟才抬起,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福婶,我的衣裳呢,还有我衣服里的东西。”那可是留着将来保命用的。
“你们莫不是得罪了东厂的人吧?这可怎生是好?”福婶还在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听进去她的话。
她无奈一笑,上前稳住来回走动的身子,“福婶,没事的,你先去将我的东西取来可好?”
“呃……喔,东西?就在这啊!”福婶愣了愣,走到八仙桌前,从茶具后边拿起来一条红绳。
风挽裳看到红绳子,欣喜地过去拿到手里,这才安心。
这红绳子看着的确很普通,甚至丢在路边可能都没人看一眼。
她也庆幸要的是这根红绳子,而不是那个扳指,否则只怕有会遭来麻烦了。
福婶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上好的丝绢,铺在桌上摊平几下,才尴尬笑呵呵地还给她。
风挽裳莞尔一笑,“这丝绢你拿着吧,我要的只是这个,其他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顾玦给她的镯子,以及这根红绳。
萧璟棠看着被她捧在心口的红绳子,真的再普通不过,集市上随随便便都买得到,她却如获至宝,是因为顾玦送的?
当初,他送她鸳鸯核桃的时候,她也是爱不惜手的。
她就是那么容易满足,明明可以要更好的东西的。
福婶还未来得及开心,外边的大门被狠狠撞开,吓了她一大跳。
砰!
很大的声响。
“这可怎么办?”福婶吓得脚软了。
风挽裳看向萧璟棠,他从一开始就很镇定,想必也是知晓来的人是谁了吧。
“放心,没事的。”她对福婶温柔一笑,转身去开门。
“别啊!”福婶惊喊,以为她是要出去干自投罗网的傻事。
然而,门开,外边来势汹汹的脚步戛然而止。
风挽裳站在门里,看着来到门外的男人,冷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她孱弱的身子,她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外边还下着小雨,雨中夹带着冷风。
春寒料峭,披着黑色披风的顾玦,长身玉立在雨中,即使有万千绝为他撑伞,他的身上还是湿透了,雨水从他的衣摆滴落。
即便淋成这样子了,他依旧优雅雍容,在别人身上看得到的狼狈在他这里却看不到丁点,反而,给他的俊美增添了另一种风情。
她应该生气的,可想到他的肌肤受不了风吹雨打,看到他这般不顾自己,她心疼。
看到找了一夜的女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顾玦紧拧的眉心微微舒展,正要走向她。
忽然,他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男人,脚步停止上前。
凤眸一沉,俊脸阴冷。
“九千岁还真是兴师动众。”
萧璟棠讥笑了声,不放心地看了眼风挽裳,转身投入雨幕中,离去。
那一眼,在有的人看来,却成了
依依不舍。
“九……九千岁?”身后响起福婶颤抖的声音。
来的大人物竟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她很少上街,也很少有多余的功夫去听八卦,可这恶贯满盈的九千岁,下至三岁小孩,上至八十老太都知道的事。
想着,福婶赶紧跪过去,瑟瑟发抖地磕头求饶,“千岁爷饶命!萧爷有恩于民妇,带风姑娘过来借宿,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风挽裳深深皱眉,体力不支地扶着门,重新看向顾玦,果然,他的脸,阴沉可怖。
“爷,妾身……”
唰地一声!
顾玦抽出万千绝的佩刀,指向福婶,“爷正想杀个人来解气。”
闻言,风挽裳脸色煞白。
“够了!”她大声喊,对他摇头,恳求,“别再杀人了,今夜的亡魂已经够多了!”
顾玦颀长的身子僵硬了下,几不可查,就连凤眸里一闪而过的受伤之色,也快得叫人捕捉不到。
终于,还是无法接受了吗?
“督主?”万千绝担心地轻喊,就站在主子身边的他,明显感觉得到主子的僵硬。
顾玦冷笑,扔掉手上的刀,将所有的情绪波动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举步上前,伸手一把将她从门里扯出来,动作一点儿也不轻。
这么重的动作,触动了手臂上的伤口,风挽裳痛得紧拧眉头,险些跌进他怀里的她,踉跄几步后,被迫站在他面前。
他桎梏着她纤细的皓腕,俊美妖冶的脸俯下,“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拯救苍生?你是把自己的蠢当成惹怒爷的资本了?”
她愕然,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救人换来的是自不量力?
心,好像被他方才那把刀狠狠刺入。
苍白着脸,她低下头,不语。
“哑了?”他将她扯得更近。
“嘶——”她疼得倒抽一口气。
顾玦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蹙了蹙眉,一把拉起她的袖子——
上面被包扎过的伤口渗着血,已够触目惊心!
风眸中闪过一丝懊悔,居然忘了那缉异卫说的,她被利箭伤了手!
他放下她的袖子,正想抱起她,然,目光不经意地经过她紧攥的拳头,凤眸眯起,刚弯下的腰缓缓直起,盯着她的拳头,冷声,“打开!”
风挽裳看着他极为不悦的脸色,犹豫了下,还是缓缓打开来。
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红绳躺在白嫩的,带着烙印的掌心里。
红得刺目!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从她掌心里捡起那根编得秀气的红绳,端详,轻笑,“萧璟棠好像不是缉异卫指挥使了,大长公主也死了。”
他这是何意?
“鱼目和珍珠,小挽儿,爷不久前才夸过你有眼光的。”他还是笑,笑得好温柔,好温柔,可看着,好冷酷。
“爷,不是的,这是……不要!”
还未说完,红绳在他手里呈抛物线抛入外边的雨中。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跑出去找。
可是,下雨让院里的泥土都松软了,再加上有那么多人进来踩过,所留下的脚印,变成了坑坑洼洼。
雨水浑浊,绳子又细小,又是黑夜,怎么找?如何找?
“小挽儿,回来!”顾玦看着不顾自身的小女人,脸色更加阴沉不悦。
风挽裳置若罔闻,继续弯着腰在雨中仔细地找,甚至用手去翻上面的污水,污泥。
“很好!”顾玦冷笑一声,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勃然大怒的时候,他却是伸手拿走万千绝手里的纸伞,大步上前,猛地拉起她。
“就那么重要吗,嗯?”
“很重要!”风挽裳没时辰再跟他争论,再次用力挣脱开他的手,不顾手臂上的疼痛,继续弯身去找。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想
在倒下去前把红绳找到。
因为,不止对她重要,对他、还有红绳的主人更重要。
俊脸冷了又冷,握着伞柄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几乎要捏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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