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你能保住你弟弟妹妹的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是个称职的大哥!”
“是啊!保住他们的生命,让他们活着恨我,是吗?”段延龙猛然转头向药尊瞪去,双目之中,满布血丝。一种深深的痛苦酝酿其中,令人不忍直视。
“恨只不过是人千百种情感的一种,相比起生命而言,何足道哉?我想,你也宁愿他们活着恨你,也不愿意他们怀着对你的感激去死吧?有舍才有得,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一定要懂得掂量利害轻重!我们毕竟也在一起相处了几年,我是将你当作朋友,才对你说这些话的,你好自为之吧!”
“朋友?你也配!你不过是一条潜伏在我身旁的毒蛇罢了!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大皇子,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狠话了。我看你父皇的日子也没几天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可以通融通融,这几天你就多陪陪他吧!”
笑罢,药尊不再理会段延龙,一甩衣袖,扬长离去。
段延龙将身上的斗篷扯了下来,默默的盖在了五亮的身上,又喃喃的低语了几句,便转身回到了房间内。
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段文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药尊的话,一股浓浓的悲意,由心而生,瞬间便不可收拾,化作滚滚不绝的泪珠,从段延龙的眼眶中争相坠落。
“父皇,孩儿该怎么办?孩儿该怎么救延飞和冷嫣?孩儿又该怎么救您,该怎么救这个国家?孩儿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能,孩儿……”段延龙俯在段文渊的床头,泪如雨下,哭的煞是伤心。
万东真是有些同情段延龙了,他身上背负着如此重担,还要承受来自弟弟妹妹的误解,这种痛苦,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收起你的眼泪吧!用眼泪是打败不了云天门的。”万东缓缓的现出了身形。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段延龙一见到万东,神情立时大为紧张,充满警惕。
万东摆了摆手,迈步走向了躺在床上的段文渊。
“你要干什么!?”段延龙下意识的伸手要阻止万东。结果他的手才伸到一半,一股无形的劲气,便将他生生推到了十余步开外。
段延龙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自然知道万东的厉害,震惊的同时,更是怒不可遏,直吼道“为什么?药尊不是说过,不会伤害我父皇的吗?你们……”
“段延龙,你冷静些吧,谁说我是药尊的人?”一边说着,万东的手一边握住了段文渊的手腕。
“那你是……”
万东没有理会,眉头微微扬起,冷笑了一声“又是噬心蛊虫!”
“噬心蛊虫?那是什么?”段延龙见万东是真的没有伤害段文渊的意思,心情平静了不少,忙走上前来,问道。
万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让你父皇落到如此田地的罪魁祸首!”
“啊?!你是说,是噬心蛊虫,让我父亲危在旦夕的?”段延龙的神情立即大振,嗓音直有些颤抖的问道。
万东正要点头,那段延龙竟已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抓住万东的胳膊,大声恳求起来“既然你知道噬心蛊虫,那就一定有救我父皇的办法,对吗?”
“不错!”万东倒是爽快,张口便道。
段延龙更是大喜过望,嗓音越发急迫,连连说道“那……那你还等什么?求求你,快救救我父皇!只要我父皇能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包括让出你即将到手的皇位?”万东幽幽的问了一句。
“皇位?”段延龙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流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道“什么皇位,如果不是它,我段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以前要说我对皇位毫无憧憬,那是骗人的鬼话,可是现在,在我的眼中,皇位早已是一文不值。与亲情血脉比起来,更是连个屁都不如!只要能治好父皇,别说是皇位了,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恐怕你是因为不想做云天门和靳家的傀儡,所以才会这样说的吧?”
万东此话一出,段延龙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嗤的一声,便在自己的心口,划开了一条血痕,温润的鲜血立即便喷了出来,直让万东吃了一惊!
“我段延龙以我之血发誓,如果我对皇位还有半分的眷恋,我段延龙便死无葬身之地!”段延龙高举着带血的匕首,一字一顿的吼道。那情形,令人怎能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