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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过燕淮的字迹,但到底不是日日都在一块的人,对他的字迹不甚熟悉,无法辨认。如意便不同了,燕淮的心思他看不透,但燕淮的习惯、字迹之类,他必然比他们都要更加了解。
果然,一听她询问此事,如意便点头道:“肯定是主子的字,不会有假!”
谢姝宁半松了一口气,微微一颔首,继续看起信来。
屋外雨意已近在眼前,却一直到近酉时,大雨都还未落下。
门窗半开,凉风一径朝里头吹来,将谢姝宁手中的信吹得哗哗作响。
她捏着这封薄薄的信,忽然失笑,喃喃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耳尖的吉祥听见这话,忍不住悄悄拉了如意一把,皱眉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说,主子若过了十五还未回,便撤了看守老夫人跟二爷的人……”如意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信上所书的内容,一连看了三遍才敢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吉祥愣了愣,抓着如意胳膊的手下意识用力了些:“怎么可能?”
今天便是十五!
据他们所知,明日成国公燕淮殁了的消息便会传遍大街小巷,昭告天下。
时间竟凑得这般巧……
吉祥面上蓦地露出惊讶之色来,惶惶扭头看向谢姝宁,嘴角翕动。
谢姝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对视过去,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吉祥的面色愈发古怪起来,良久点头说道:“万老夫人住进燕家的翌日,主子分别去见过万大人和……”
“二爷母子?”谢姝宁轻声接上话。
吉祥知道她一定能想到,听她接话也没有觉得疑惑,只点头应是。
谢姝宁眸光微闪,道:“看来,你家主子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了。”
如意最是一头雾水,在旁听着,闻言急忙问:“您的意思是?”
“死的那个,只怕是狐三。”谢姝宁垂眸,盯着那封信上的墨字,低低道。
燕默石啊燕默石……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眉宇间自得知消息后便未曾消失过的郁色渐渐被困惑取代。
燕淮那样的人,若有心想要隐瞒,又怎会特地给如意留下这样一封信来暴露自己。他分明是故意的……
“主子没死?”
思忖间,她听到如意尖叫了声。
她笑着看了过去,若说她先前只是疑心燕淮还活着,在知道狐三的事情后,便约莫有了五分怀疑,而今这份怀疑已至九分。缺的那一分,只是因为她还未见到人。
她对如意道:“九成可能。”
哪怕是十分,她也不会将话说满了。任何事在未到最后一刻的时候,都有可能出现变数。
如意却已经高兴得分不清南北,胡乱将吉祥一把抱住,直嚷着:“万幸!万幸呀!”
吉祥揪着他的后领将他拉开,皱着眉头说:“冷静些!”
可他焉能冷静得下来,松开吉祥后便扑到谢姝宁脚边磕头道:“八小姐,请您帮主子一把!”
“胡闹!”吉祥在后头踹他一脚,“八小姐怎么可能会不帮!”
谢姝宁看着像是重新活过来的两人,嘴角微微一勾,面露微笑,须臾笑意一敛,她正色道:“若这事是你家主子的主意,要想找到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意静了静,试探着问道:“那,明日还要不要将看守的人撤走?”
谢姝宁略一迟疑,道:“照信上说的办。”
燕淮不是会因为一时兴起便胡来的人,他既留了这样的吩咐给如意和吉祥,那必然就有别的用意。
言毕,她望向吉祥,道:“你也看一看吧。”
吉祥谨慎地接过信,看完后不由惊讶地道,“铁血盟的人全部镇守泗水?”
谢姝宁倒笑了起来:“他素来疼爱娴姐儿,怎么会不将她的事安置妥当。由此可见,突然搬去泗水,也根本不是为了避暑小住而已。”
吉祥沉默片刻,少顷说:“主子他为何这般做?”
“万老夫人只怕是知道内情的。”谢姝宁摇摇头,前世万老夫人这会根本没有病得这般重,燕淮对万几道下手也是远于他对小万氏母子下手,不像今世,几件事发生的时间都被打乱了,因而她根本不知,这一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霍地站起身来,道:“不论如何,要先将人找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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